建宁哑然,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她知自己是着丈夫吴应熊的,可更多的是怨恨,冷漠,疏离,她会为他心动,但不至于分分秒秒去受他的呼,她甚至不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因为他也并不关心她的。她同样知,平湖
虽然这些议论不至于传到建宁的耳中,然而她再天真,也有所查觉。毕竟,天天额驸东厢的人是绿腰而不是自己,她现在已经知了旨召见的规矩,却于倔犟与自尊,固执地不肯旨;而吴应熊从上次回来后,虽然终于肯主动请恩,每隔十天半月也会象征地献上些小礼请求公主召见,但可以明显地觉到,他这样完全是于对御妹的尊重而非于对自己的喜,他的法,就像在朝堂上循规蹈矩地早朝一样,是为了合乎法规。
"便是,一个人呼的时候,另一个便能觉到呼的震动。"
涌起的一丝温又迅速冷了去。
额驸与格格的"圆房"和对绿腰的"收房"几乎同时行,这让额驸府上上的人不能不对绿腰另相看,不免猜测额驸肯与格格圆房,说不定正是为了能早日将绿腰收房,如此看来,显见额驸重妾而轻,主婢两个在男人中的地位显然是颠倒了个儿,格格反而不如丫环来得媚惹人怜。
建宁也很苦恼于这种僵局,然而她自小已经学会逃避现实的诀窍,既然现状不能改变,也只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禁足令解除后,建宁往中跑得比从前更频了。她一向是拒绝长大的,虽然生于中长于中,可是因为失于调教,她就像荒山上的野草一般恣意疯长,一方面她比别的同龄女孩都有着早熟的个,另一面她却又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一般任。
"可我想要的,并不是疼惜。"平湖站在建福花园的桃树,手扳着树枝,仿佛在严寒里寻找花苞。
发生在平湖上的一切痛楚与哀愁,建宁都同受,这使得她也仿佛洗了生汤一般,迅速成长。她和平湖就像两个冬天里挤缩在一起取的小猫,守护着深里最隐秘珍稀的一份友,在无边的伤里制造着小小的温。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平湖对皇帝哥哥那深沉而执著的了,也没有人比她更能会平湖的无奈与绝望。她曾经问过平湖:"为什么不肯见皇帝哥哥?如果他见到你的面,一定会比从前更加疼惜你的。"
然而,倘若床笫之间不能男女,那么翻云覆雨又有何意义呢?因此,不建宁在心里有多么渴望吴应熊,巴不得与他朝夕相都好,表面上待他却只是冷淡,对于他的求见也总是否决的次数为多。
这已是顺治十二年的三月,玄烨已经满一周岁了,可是桃花还没有开――今年的桃花开得特别晚,是因为桃花也缺乏吗?建宁茫然地问:"到底,什么是呢?"
这渐渐成了一种模式――吴应熊隔段日就递上一纸请恩表,而建宁在谢绝三五次后才会恩准晋见。而后两人彬彬有礼地共度一夜,次日继续相敬如宾。表面上,他们已经取得了暂时的休战同盟,然而实际上,那冷战的气氛却无日或休,反而因为这种偶尔的肌肤之亲而益发幽怨冷结。
然而她与平湖不同寻常的亲密,却使她被迫面对了本应遥远的生育之痛与别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