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忽然一震,想到一个更恐怖的可能:皇上刚刚废了皇后,又这么平湖,如果她生一位皇,皇上会不会把她册封为皇后呢?
皇太后大玉儿专门在慈宁召见了平湖,足足与她聊了两个多时辰,说她柔弱,先天不足,特地指派了专门的太医每天两次为她诊脉,调理,又将贴女官素玛派去照顾她,传命御膳房和御茶房每天要为佟贵人单独准备膳。当听说皇上答应她住在雨花阁待产的时候,还特地把已经分去别殿服侍的阿笛和阿瑟重新拨回建福花园来,命她们为佟贵人守夜。
这样的殊荣与,其规格远超过了后任何一位嫔妃。就连当年宁妃生二皇福铨时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远山不能不嫉妒,她和平湖是一起的,也几乎是同时得到皇上的召幸――她还比平湖更早一天呢。也远比平湖发育得成熟饱满,就像一颗甜蜜多汁的红樱桃一样。而平湖又瘦又小,被临幸的次数也不见得特别频繁,怎么却第一个受孕呢。难怪她以"不适"为由一再抗恩辞召,原来她早就知自己怀孕了,她那样瘦弱,几乎发育还没完全呢,一定是害怕过多的房事伤着了腹中胎儿,这才屡屡推拒皇上的幸。
储秀的秀女们不久,就无师自通地了解了这些故事,掌握了这些秘密,并且各自修行,领悟到不同的启示。人们讲起这些典故时,语气是敬畏而唏嘘的,不是称唐就是指宋,本能地将时间和事件推向远古的
后里的每个女人,无论贵为太后还是贱为婢女,只要待的时间一长,就会自动变成一廷斗争的活字典,个个都通今博古,满腹经纶。什么武则天之登天有术,杨玉环之投环自缢,赵飞燕之因舞得,陈皇后之为巫起祸,历朝历代的后传说,或香艳或神秘或惊怖或悲惨,每个女人都是一传奇,而每一个传奇都带来警示。
可是她为什么不早说明呢?远山猜那是因为平湖的谨慎,防患于未然――后里的女人为了争而害死对手腹中胎儿的故事车载斗量,各种层不穷的伎俩防不胜防,连檐上的瓦当檐的风铃都知最常用的几招,无非是投毒茶、失手推跌、买医堕胎,或者求助巫蛊这些。平湖在后里只有对手,没有朋友,当然害怕别人陷害,所以才要步步设防,隐瞒怀孕的消息,希望可以无风无雨地渡过十月怀胎,把孩安安全全地生来,然后一夜飞升,册为妃嫔。
想到跟自己同时的平湖有可能成为皇后,地踩在自己上,远山觉得一分钟也忍耐不去,并且觉得这种可能越来越真实。平湖那样不声,那样城府深沉,那样井井有条,一定就是埋着这样的野心。她的目标绝不是封妃册嫔那么简单,她的期望远比一个贵人或者妃得多,甚至过贵妃与皇贵妃,直抵母仪天的皇后宝座!她要求的,可不只是一座建福花园,而是整个皇,整个天!
消息在瞬间传遍了后,连墙的每块砖瓦每隙都听得清清楚楚:储秀小主佟佳平湖怀了龙种,从此要改称佟贵人!并且很有可能册为佟妃!
钮钴禄远山与佟佳平湖,而平湖竟在谢恩时突然晕倒,于是,皇上传了太医来为她诊脉,真相就这样落石了――平湖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