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稀罕地看着格格的脸上一圈圈红晕升起,心里不禁默念太后的恩德。他还以为这一定是因为格格归宁时得到了庄妃太后的开导,这才终于开窍、学会人家媳妇儿了呢。不怎么说,如果格格肯停止她的那些胡闹,不再变着方儿跟府里家人捣乱,那他们就真是要烧香拜佛了。
说到生孩,建宁本能地害羞起来,声音低去,然而新的恐惧却涌上来。生孩的事,是要两个人合作的,只是她对他好,而他不肯对她好,那还是生不来的。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对她好呢?建宁发现,自己对于男女之居然全无知识,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讨教的人。
来,太后、皇上、众位嫔妃王爷赏的东西也太多了,他还真记不过来。
然而格格已经令了:"你去拿来给我看。"
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某年某日,有一个闯来的少年,曾经为她过一只乌鸦,为此,皇帝哥哥治了他的罪。从此,她再也没见过那少年,不知他的名字,也不清楚他后来去了哪里,但是他一直存在于她的记忆里,伴随她的成长而成长。她把他埋在心底最深,并且无理由地相信他们是很亲近的,终有一天她会再见他。
家更加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格格说笑了。额驸怎么敢打骂格格呢,格格不打他骂他就好了。"
建宁笑了:"我是打个比方,意思是说,以后我会对他很好,很好,不论他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计较,还是会使劲儿对他好,直到他觉到我的好,也肯对我好。"建宁雄心壮志地发着誓,围着屋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脑里不住涌现着许多宏伟计划,"我要给他衣裳,自己亲手剪裁,还要绣上花;我还要给他饭,一日三餐,天天换花样儿;我还要给他生孩,有儿有女,生很多很多孩……"
老家偷觑着主的颜,左右猜不透,只得小心翼翼地问:"格格是不是想箭?园里有个靶场。"
建宁说到到,真的学起绣花来。她在里原本上过绣课,只是不喜,一旦用心,自然
幸好凡是皇家的赏赐在府里都有造册登记,所以时日虽然久远,老家还是准确地找了来。建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夺了过来。正是那张弓,柄上的绿松石已经有些旧了,光彩不如从前明亮,是一种蒙尘的哑光,那是岁月给它留的痕迹。是他!果然是他!
"不是,"建宁轻轻摇,"我已经决定了。"
现在,那预实现了。他真的重新现在她面前,份是她的驸。怎么竟会没把他认来,怎么竟想不到呢?他们在一个府里共了九天,他们拜了堂成了亲,她怎么竟不知他就是她心里那个勇敢英俊的乌少年!
家一愣,更惊一额汗来:"决定什么?"
"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地对待额驸,再不跟他生气了,就是他生我的气,我也打不还手,骂不还。"
建宁的心狂起来,她抚摸着那只小弓,用力拉开,拉成一个满月的形状。她微微地笑了,十年前,自己用尽力气也拉不开,于是嗔着吴应熊,说弓是假的,还骗他为她落了一只乌鸦。那时的吴应熊,多么友善,多么勇敢,多么能。建宁紧紧的抱着那张弓上,柔百转,泪光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