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是知的。潜意识里,也一直知会有这么一天来。可是他有恃无恐,因为一直以来固执地认为,自己在颜向林心中才是第一位,无可替代的。
直到一整烟都完,江城这才慢悠悠抄着袋走到颜泽边,学着他的样坐,只是两条长任意地伸展开,双手向后撑着草坪,两肩于是微微耸起。
江城站在上面,靠在车边看他。
恼怒中,又无故生旁杂的念――
四月份的天,草长莺飞,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这里的花花草草却芬芳依旧。柳絮没了,边却若有若无地涌动着香气。
“去哪儿?”终于,江城发动了车。
江城于是一路把车开到了颜泽楼的河坝。这里不同于那日白天,夜晚的路灯依次亮起,霓虹映照在中波光粼粼,偶尔有人从桥上走过,河坝的草坪上坐了三两个人。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再响,再挂。
“你到底在闹什么?”江城无奈地又发了一条过去,依旧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果然,楼上的灯又开了。
颜泽当然记得,当时他没有接江城的话。江城说,你哥哥迟早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而你也是。
江城笑了一,无所谓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握着方向盘等人。
“随便。”
“我知你们的事儿,打小你就耍氓,欺负了二十年都不消停。一个多月前,咱俩就站在河坝对面,还记得我跟你说什么吗?”江城问。
他低,叼上一烟,打上火,静静的了一会儿。
颜泽目光幽幽地盯着面,中忽明忽灭。
颜泽的短信终于回复过来:“你有种!”
颜泽始终没有动静。
而且对方还是他的好哥们。
“来,我在楼。”
黄窗边的窗帘被扯开,一个黑影往看了一,接着窗帘又被拉上了。两秒后,连灯都关了。
茫茫然的不适中又带着一种被背叛的恼怒。
知是知,但当今天真的看到属于自己的家被另外的一个人占据,他穿着自己的拖鞋,穿着哥哥的衬衫,轻车熟路地在厨房里帮忙,而颜向林会像无数次照顾他一样照顾着另一个人……饭菜香,说笑声,那些全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另一个人占据时,自己反倒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看着颜泽一连扔了五六块石,像是再找不到大小合适的石块一样,终于一手撑着草坪,蜷着背对着他坐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因此他的看上去就格外的小,江城伸手比了比,能把他在两指中间一样。
江城叹气,只好给颜泽发短信。
颜泽顺着河坝走草坪,拾起一块石,往前跑了两步,狠狠地扔到里,噗通一声。
候接了一通电话,就顺势别,两人分别离开。
晚上快九了,江城一路把车开到了颜泽父母楼,往上楼上黄的光,给颜泽拨了电话。
“你哥哥是成年人了。”江城说。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觉。
五分钟后,颜泽从楼里阴着脸来,二话不说上了车,把副驾上的手机砸会江城怀里。江城接着手机,视线却始终放在他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给你十分钟,不来我就上去敲门,给你爸妈说我是你上司,说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