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什么都好！

“姚……”侯岳哑声定住，看着人跑近，看着人跌倒，浑肌肉慢慢松开，两条胳膊垂后又抬起，抹了一睛，大步走过去，抄起摔的四仰八叉的姚旺夹在腋，不吭声转往路边走。

“……哥，”姚旺叫完哥好像忘了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开，“今天是我弟忌日，我，我不想让别人过年，除夕陪我上坟，我……”

所以，他断定，刘五走之前已经跟姚旺说过他会很久不回来。

侯岳攥在姚旺的手蓦

车从大学城公交站开过，随后“刺啦”猛地刹车停在路边，侯岳从后视镜里看着姚旺小跑公交站，然后从他车边跑过。

姚旺没回，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侯岳继续跟，走着走着姚旺突然往路旁荒草地里跑。

大事儿。

侯岳坐在车上看着雕塑一样的小孩儿。

这一天，什么都没等来。

他想如果他和刘五之间还有什么联系，那就是姚旺。

手机里一堆拜年短信，一堆未接来电，没有一个是他等的。

很久后，黑暗中一个小小的黑影越跑越近，越跑越急，跌跌撞撞。

车从大路来开小路，小路开了一段后越来越窄，两人宽的土路实在开不去车，侯岳车，把姚旺从车里拉来，锁了车，俩人徒步继续往前走。

这段时间他去看姚旺，这个小不不再像从前一样总问他“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哥哥打电话了吗？”“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之类的话。

“猴哥哥……”

姚旺跟布偶娃娃似的，被夹在胳膊不说话也不挣动，乖的很。

嘶喊声散开，又被黑暗和北风吞没。

好到他以为他差不多要好了。

可是姚旺一失踪，他肚里大脑里又开始翻涌，酸酸涩涩的，是甜是苦只有他自己知。

浑的乎劲儿瞬间散尽，侯岳站在荒草地里，大北风像一个一个的巴掌似的呼在他脸上。

刘昊没回来。

他心尖发颤，在心理骂自己：让你逗人玩儿，个傻！现在好了，又一个跑没影了！

伍阳把李婧和李馨接走了，他到刘弘公寓的时候，钥匙已经存在了业，这些人来的时候公寓是什么样，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白花花的遮尘布好像从来没掀开过。

侯岳把人扔到后座，上车后继续往窑村开。

白哈气一直追随着姚旺，他给姚旺买的帽手套和围巾都没带，鼓鼓的双肩包在姚旺背后颠簸。

那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刘五要离开很久很久的人。

“叫哥！”

小路尽，隐约有灯光。

他该兴，还是该再记刘五一笔？

侯岳启动车，关掉车灯，一路跟着姚旺，这个小孩的警惕随了刘五，一前一后跟踪不超过几百米，姚旺就停止跑步，僵立在路边不动了。

前后不过一两秒，转间人没了影！

网络信息很健康都是阖家团圆，举国同庆之类的信息。

侯岳立刻打开车灯，开车门车，跑着追上去。

自从刘五走后，侯岳发现他牵着姚旺走路，姚旺都不再挣开了。

“呼~呼~”荒野茫茫，连豆大的灯光都没有，侯岳慌了，一时慌不择路，边找边疯似的喊：“姚旺！姚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