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玛看着脚xia的城池，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这里从前的模样，周惟和格里佛促成双方和谈之后，他曾经跟格里佛过来巡查过几次，那时候这里还是一个繁华的城市，绿树成荫，居民安定。

现在，一切都已经被战火屠戮殆尽，不复存在。

这就是“正义”的代价么？死亡、毁灭、血与火……人民从他们的“正义”中到底得到了什么？

周惟和格里佛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一直试图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甚至不惜放弃对整个国家的所有权以促成彼尔德和加勒的和解。而他这个真正的赫基帝国继承人，却以“正义”的名义把这里烧成了人间地狱。

赫基人、伊萨人、雷泽龙，到底谁才是仁慈，谁才是邪恶？

厄玛倏然惊觉，不禁一tou冷汗，次空间一战之后，某些危险的想法就仿佛魅影一般萦绕在他脑海当中，无论他多么jian定地说服自己，它们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冒chu来，扰乱他的思维，gan1扰他的判断。

“该死的！”厄玛低声诅咒着，用尽全力反复告诫自己：我所zuo的一切都是正义的，值得的，是为了恢复赫基帝国曾经的荣耀，为了完成先君的遗愿……重复的洗脑终于起效，他的呼xi平稳xia来，心tiao也似乎趋于正常，他长舒一kou气，抖动龙缰cui促黑龙xia降，盘旋着靠近了伊萨人最大的指挥中枢。

这时，天台的门忽然缓缓打开，一个浑shen缟素的男人走了chu来。彼尔德穿着纯白se的丧服，dai着银白se的xia伊萨王冠，一步一步走近了厄玛。烈风chui起了他的衣角，chui乱了他的tou发，他浑然不觉，只仰着tou，面无表qing地看着骑在龙背上的青年。

沉默的对视，二十年了，第一次，他们以这样的shen份面对面站在一起，厄玛gaogao在上，彼尔德低委尘埃。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到四岁。”彼尔德声音十分平静，伸手比了个小小的gao度，“只有这么gao，堪堪到我的膝盖，低着tou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我想，这个孩zi真是好看啊，金发像上伊萨的草原一样柔顺，yan睛比上伊萨的星辰还要璀璨。看见你，就让人想起那些小时候的好日zi，温nuan，安逸，甜得像糖。”

厄玛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也许人有保护自己心智的本能，总是选择遗忘那些最最难堪的岁月，只有在梦里才会偶尔记起。

彼尔德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摇了摇tou，自嘲地dao：“我这辈zi，向来就不聪明，但把你留xia来，真是gan1过的最蠢的一件事了。小时候，我的哥哥总教我说‘彼尔德，千万记住，不要使用那些聪明人，除非你确定自己比他们更聪明，不要使用那些隐忍者，除非你确定自己比他们更能忍’。可惜，他没告诉我怎么才能对‘聪明’和‘隐忍’zuochu正确的判断。”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你就是那个又聪明，又隐忍的人。”

“我输了，不过我输得心服kou服，厄玛，如果有一个人能让我们兄弟一败涂地，那个人只能是你。”

聪明，隐忍……我是吗？厄玛有些茫然地想，也许是吧。为了等到这一天，他几乎放弃了一切，亲qing，aiqing，人xing，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怎么会输呢，他是那样一个卑鄙无qing的骗zi，冷血狡猾的君主。

“加勒呢？”厄玛压抑着翻腾的思绪，问dao。

彼尔德沉默，仰tou望天，透过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