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机车“轰隆隆”一路飚上台阶，直接飙了“九天至尊安息堂”的大门，带着手套的右手一车闸，骤停在律师和司仪中间。车轮摩地面，发“吱――”一声锐响。

司仪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应该的，应该的。”

“您是……周先生？”司仪先是被他那酷霸拽的气场震得愣了，直到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彻底消失，才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回过神来，“您能及时赶到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雪您不来了呢！”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伸右手，“您好，我就是之前跟您联系的葬礼司仪。”

你要早来我们早开始了！司仪暗自腹诽着，脸上的表还是谅而真诚的：“是是，土为安。有您这个亲儿送他一程，周老在地也能安息了。”

官司，“您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这吉时都要过了，死者为大，当儿的怎么也该来送老一程啊。”

周惟听到最后一句话，神中一丝嘲讽，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走到了供着骨灰盒的条案前。

线香幽幽燃烧，周惟隔着淡青的烟雾看着父亲，周老先生的遗像似乎也在看他，父二人隔着生死默默注视，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来。

“啊？”司仪愣了一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忙，“是是，面就是葬了，您要是赶时间，我们丧葬公司会替您理好后续所有事，您放心。”说

车停稳，男直起劲瘦的腰，摘风镜、盔，一张冷峻的帅脸儿，声音冷淡疏离：“路，难走，晚了。”

乐队再次奏起沉痛的哀乐，肃穆的乐声中，周惟板着脸给他爹上了三炷香，也不鞠躬，也不叩，似乎也没有什么致哀的意思，半天冷冷憋一句：“走吧，辈别来祸害人了。”

律师和司仪同时往门看去，只见一辆造型十分拉风的哈雷机车疾驰而来，纯黑机，金属表面在雪光的映照分外显。车上骑着一名材瘦的年轻男，一黑衣，勾勒壮结实的材，两条长跨在机车两侧，修长端直，令人侧目。

哀乐奏完最后一个音符，余音缓缓消散，周惟抿了抿嘴唇，：“就这样吧。”

周惟看看表，车：“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开始吧。”

律师不着痕迹地叹了气，开启装在左耳耳垂上的通讯拨电话，对司仪：“周老和周先生的关系……有些特别。”说到这里却不往说了，只眯着睛听着电话待接的乐声，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少顷，眉紧紧拧了起来，“奇怪，拒接了，不来了吗……”

就在这时，远忽然隐隐约约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几秒钟后，那声音飚近了，“轰隆隆――”，将寂寥的静灵苑震得山响，四周松柏纷纷抖动，积雪扑簌簌落了一地。

男冷冷看了看他的手，没接，“咔”一声用脚后跟打开车撑，立住车，声音冷淡无波：“你好，我是周惟，麻烦你筹划家父的葬礼。”

他长着一张极为野的面孔，肤微黑，眉飞扬，线狭长，充满桀骜不驯的气息，窄而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没什么血，却并不显得苍白，反而有种别样的。他的五官轮廓极深，窝尤其深邃，黑发在灯光微微有些泛红，应该是个混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