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小心地觉得，那像是给神秘人的笑容的延伸，是茶馆里小二上的续杯。从来坐着公良至家上等房的特殊客人对着这破天荒的待遇一脸骇然，而后他就在好友的搀扶换药中忏悔起来，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无聊，对着一个笑脸想这么多。

不过要是公良至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该告诉魏昭，那一定是他不知比较好。阿昭不再问了，这世上他最信公良至，胜过那个声称算无遗漏的占奕，神棍有时候还会坑人呢。公良至跟他一样聪明（此可见某个人毫无自觉的自负），事十分有分寸，而且绝对不会坑他，阿昭对他很放心。

阿昭怀疑他是不是放心得太早了。

阿昭打了个激灵，彻彻尾醒了。他控制不住地瞪着那边看，睛都要凸来，还是没能看清那个把半张脸藏在兜帽里的怪人到底是什么表。那怪人反倒停了来，对他这个方向抬了抬巴，公良至这才回过来，对他也笑了笑。

好友的言又止，亦或顾左右而言他，仿佛有什么阿昭不知的事正困扰着他。他好像不太赞同抓紧机会立刻脱离神秘前辈的计划，也不知在顾忌什么。阿昭想半天也想不有什么良至知自己却不知的问题，他们一直在一块儿，好像只有动用乾坤挪移符时他伤势太重，失去意识了几息。

良至又不是真的“冷面郎君”，对神秘人笑一笑怎么啦？就不准时常板着脸的人心一好，对路边野狗笑一笑么？

这么想着，阿昭便放平了心。他偷一瞅阴影中的神秘人，居然看到那半张的脸上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阿昭夸张地了气，公良至询问地看了他一，他便用他们的暗号开起玩笑，说耗（他们这几天给神秘人取的代称，谁叫他藏尾又不说自己叫啥）应该叫蝙蝠，你看今天难得开太阳，他非要挤在阴影里不见光……

某个早晨他从沉沉的昏睡（都是伤势的错，不然就是那些丹药的副作用）中醒来，一切就忽然大变样。这一天开局不利，阿昭一睁睛，便看见良至在对着那个神秘前辈微笑。

发霉的耗，此外号来自神秘人的藏尾，还不穿衣服，还一怪里怪气的鳞片，简直像发霉了一样。这家伙突然现又突然挟持他们，打劫了一件斗篷，固然给他们解了围，但谁知那些修是不是他带来的呢？哪怕领的金丹修士声称目标不是他，耗兄的可信度也存疑，天知是不是打算取得信任后再把他们到哪个窟去。他驱赶着他们不停转移，一伤的阿昭被折腾得够呛，良至也难免疲。都怪这货不让他们联系乾天谷和陆真人，否则他

公良至抓住了阿昭比划的手，相当于捂住他的嘴。“今天天气很好。”良至生地说，“你要不要晒晒太阳？”

阿昭莫名地看着公良至，不知他怎么了，前几天他们不是还拿耗开玩笑吗，那时候的笑话可恶毒得多。有一会儿公良至看起来不太自在，等定睛一看，又看着相当平静自然，把阿昭糊涂了。他迟疑了一，最后决定刚才只是错觉。公良至一松手，他便继续“说”：那只耗才该晒太阳，他那霉……

带着羞涩、苦恼又像开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