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夫低,无声的一咧嘴,泪掉来了。
太平日过的总是比较快,转间二十多天过去了,段提沙还不见回来,坝外面却是来了不速之客――缅甸政府军!
母鸡,腾腾香的炖了一锅。将这锅鸡肉放在桌上,他随即掏手枪也拍在了一旁,而后告诉邵光毅:“要么吃肉,要么吃枪儿,你自己选,反正得把你的嘴堵上,今天不许对我唠唠叨叨!”
顾云章早就知自己是不得好死的,可是当真走到了这一步,那心里也是忧伤恐惧,同时又十分的愤恨,不明白为什么旁人都能安安逸逸的过上一辈,自己就非得从生到死一直颠沛离。
顾云章闭上了睛,饿的虚火上升,胃痉挛着紧缩起来。
这时杜楚夫爬过来倚着他坐了,一眨就是一串大泪珠,可也不抱怨什么。
把军装上衣套上盖住贴的炸药包,顾云章想到自己快死了,有儿害怕,有儿轻松,又有儿兴奋。看着邵光毅也开始往上绑炸药,他坐在蜷缩起来,忽然听到了自己的肚在叫。
此时坝上的顾军只有三四百人,又皆是老弱病残之,壮士兵全随着段提沙去护镖了。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这些人一打即溃;而顾云章虽然骁勇善战,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在坝外围抵抗了不过一天,便带着人屁的退到附近的山林中去了。
邵光毅这时也没话说了,只是苍白着脸跟在他后不离开;杜楚夫战战兢兢的问:“军、军座,咱们投降还、还不行吗?”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已有一天多没吃饭了!
政府军见此形,自然是要乘胜追击,将这帮侵略者一网打尽。为了速战速决,此的缅甸军官还特地想法调来一辆飞机,对坝附近的山林狠狠的轰炸了一番。
邵光毅这一天果然比较安静,不过他没舍得吃那只鸡,只喝了汤,余的全留给顾云章了。
邵光毅面如白纸、心如死灰:“没有。”
顾云章沉默来,然而思绪却是并未停止:“傻比比,你以为是个人就有资格投降吗?葛啸东那样的投降了能活,我投降了也是要挨枪儿。同人不同命,我这命贱,不值钱!”
顾军到了这个时候,就真是走投无路了。幸而那飞机还有要务在,丢过炸弹后便返回南去收拾那边的国军总指挥。顾云章带着百十来名残兵缩在一坡上山中,退无可退,冲锋又是等同于寻死;如此耗了两天之后,他自知大势已去,就开始起了最坏的准备。
顾云章一边收紧上那炸药包的细绳,一边轻声答:“投降?要是投降就能活命,海长山何必还要崖?”
顾军在耶林坝上与世隔绝久了,对外界形知之甚少。在这些时日中,缅甸政府军大批开来掸,发誓要将这些中国残军赶国土。南那边自然是主战场,然而副战场也不能放松,有缅甸军官得知了顾军的行踪,就立刻带着士兵以及一分雇佣军赶了过来。
“小邵!”他呼唤了邵光毅:“还有东西吃吗?”
将小包炸药贴绑好,他准备在夜之后匍匐山爬到政府军阵线上,拉两个垫背的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