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长山等了片刻，见顾云章哗哗的泼换，唰唰的洗衣裳晾衣裳，十分忙碌，并无意搭理自己，就百无聊赖的直起腰四张望，忽见不远的山路上走过一个背着大包袱的青年，就定睛细瞧了一番，随即奋力招手呼唤：“老赵！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过来啊！”

遥遥的听见海长山呼喊自己，他便连忙答应一声，而后调转方向走了过来：“老海，你这怎么还上墙了？”

当时海长山还在那儿说呢，嘴张的老大，结果被泼了满的皂角。扭过慌忙吐了两，他抬扭就院中，揎拳捋袖的直奔顾云章而去：“×你妈的，敢泼老？”

赵兴武在山村里自己看上了一个姑娘，虽是穷家破落，可是生的又小又可人，也柔和；赵兴武现在就是钱不够，否则早就上门提亲去了——幸而人家姑娘才十四五，还能略等他个一两年。

海长山看赵兴武风尘仆仆的，也不谅，只是淘气：“你上来，我让你看个好看的！”

近年来顾云章的斗殴伙伴只有葛啸东。葛啸东是如此的孔武有力百战百胜，让顾云章深刻的觉到了自己的弱小无助；然而在走葛宅、白山之后，他很惊奇的发现其实自己也就是打不过葛啸东一人而已。

赵兴武看海长山这大大咧咧的架势，不像是捉奸的样，就很纳闷的把包袱卸来放在地上，而后踩着墙一块大土坯向上，把个肩膀脑袋越过墙。海长山摸着他的脑袋笑：“老赵，你看院里这个小，是不是比你家媳妇还好看？”

顾云章一言不发的垂着，一门心思只是洗。

方的长相，笑起来十分朗：“顾云章，你可真漂亮！”

这时顾云章扭望了过来，正与赵兴武对视。赵兴武似乎是很觉尴尬，意识的就对顾云章一笑，而后土坯，拎起包袱低声辩解：“你别乱说，我俩还没成亲呢……”

海长山吃饱喝足，无所事事，就一直骑在墙上向顾云章挑衅。顾云章先是不理他，只把房中的棉褥都拆开了，棉胎拿来放在太阳晒，而那褥面被里等就浸皂角中。大张旗鼓的洗了一气，他晾了一院万国旗，然后端起盆，劈就向院墙上的海长山泼去！

所谓“老赵”者，其实并不老，今年也不过二十大几。他大名叫赵兴武，本是辽宁人士，因为家里穷的要喝西北风，所以就来投奔远方叔叔赵常胜，宁愿跟着当土匪挣家底。年前他带着一积蓄回老家孝敬爹娘了，这般时候才返回了来。

海长山说那话倒也没有恶意，只是有而发、实话实说。顾云章那模样的确是好看，简直奇；往日海长山等人常常评论山白家堡谁家姑娘谁家媳妇浪，结果这回看到了顾云章，登时就觉着山上山全是丑人了。

海长山，比他了小半个，生的结结实实，老虎豹似的，然而在和他交手之后，不几个回合便被放倒在地。顾云章手很重，海长山被他打的很痛，于是就骂骂咧咧的挣扎起，也不回的跑掉了。

顾云章和海长山打了起来。

他跑了，顾云章也不追，非常平静的坐在院中刷盆。

海长山很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