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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都是，上左右混沌一片。他拼命踢蹬，但越是挣扎，似乎沉得越深。前一片漆黑，巨大的恐惧压在他心，仿佛深夜赶路的旅人，无论他怎么脚狂奔，后面总有看不见的鬼怪如影随形。他们快抓住他了，快抓住他了，那阴冷的手臂就快及他的后背了！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所有注定要发生的事，都必然会发生。

打颤，他死命抓住面的铁环，发一声微弱的呼叫：“不――”

连接手铐的牵引链突然一紧，他像一条鱼似的被拎面，啪的一声摔倒在船里。一灼的觉陡然沿而，耳朵、咽、肺痛楚不堪。他伏在船板上不断呛咳，大量海从他的嘴里鼻里涌，呛得他晕目眩，大脑嗡嗡作响。

冷。

没有意外。

乳夹被取掉了，牵引链像一条死蛇似的垂来，忍捡起来，挂在羽的手铐上。羽似乎终于明白会发生什么事，他发一声绝望的呻，竭力想什么来阻止忍的行动。“主人，不不，你知没有这个必要……”他结结巴巴地，绝望地看着忍把他的手指一扳开，毫无办法。

忍凝视着他，缓缓：“其实你的恐惧可以理解。小时候你母亲带你去游湖，乘坐的就是这种木筏。船翻了，她死了，你的人生也从此改变。那次船难当然会给你留极深刻的印象。但，这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真实况如何，只有等待你来告诉我。”

没有奇迹。

在忍抱起他脱离船的一刹那，他完全丧失了神智，前一黑，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不不不不不――”

他在说什么，羽完全没有听到，只听到耳朵里血往上涌的声音。他死死抠住铁环，指节已因用力而发白，哪里说得话来！

汹涌的海即刻将他淹至没。朦胧中他听到传来忍几乎带有歉意的语音：“对不起。但你知，事必须这样的……”

奇寒彻骨的海霎时间包围了他全，仿佛千万冰冷的长针一齐刺他的，令他的血都冻结成冰。呼顷刻终止，闷得发慌，大的压刺激得他耳膜生疼。

罩被拉开了。前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海洋，朝日初升，东方天际云蒸霞蔚，金晖耀目。冷冷的晓风横扫海面，海风呼啸，浪涛奔涌，卷起万丈黄金雪。这正是被古往今来文人墨客讴歌过无数次的海上日。他们乘坐的木筏便如嵌在画中一般，与这宏大壮的背景为一，那种浑然天成的丽，令人只想礼膜拜。

好冷，好冷。

然而坐在船里的羽，无疑是这画面里最不和谐的音符。脸惨白得像个死人，嘴唇不住哆嗦，似乎想勉自己说些什么，却完全无法开。

“看来你已经知了。不错，你最害怕的是溺。从这种墨画里最常见的、很有诗意的小木船翻落，掉没的深里。”

冰冷的海即刻将他淹至没。朦胧中他听到忍几乎带有歉意的语音：“对不起。但你知，事必须这样的……”

他到直往沉，不可抑制的恐惧令他张尖叫：“不――”这一喊把肺的空气全排了来，冰冷的海不停地灌他的腔、鼻腔和耳朵。肺大概了，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