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明晃晃看得堂中挂着一幅大字,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登时悲从中来,心想这世上,从善实在是活得太累,太累了!
白术也笑了,“我为严家卖命,你笑我想要却不敢伸手,如今我伸了手,你又笑我忘恩负义。我念你严家救我父亲,也谢严家在我弟最危难之时伸援手,我了这么多年的哑巴,这恩我再报不去了。”
南絮推开密室的门,房中一片狼藉,想必是那燕将军被放了鸽大动肝火。南絮疼地了太阳。
更疼的还在等着。
“严明还在。”白术起上前,一双手十分温柔地给他穿上外衣,系上腰带,那细瘦的腰肢昨晚被他在手里,不知冲撞了几百次。
燕孤城与江澍已然离去,还算识相,可偏偏有一个最不识相的,也逃不脱躲不过。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万念俱灰之,他竟词穷了。
“是我害了你。”严明麻木地呢喃,“可是难我就那么十恶不赦吗?我只是……我只是喜你而已。”
南絮讶然,忍不住讽刺,“以恩相胁,你倒理直气壮?我今日才知,原来严白两家还有这么些渊源。只是你们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却不知如何招惹了你们严家,要将我折辱至此?”
他厌恶地闭上嘴,他南絮活了二十年,自诩待人均捧一颗诚心,也从不逞之快给人难堪,如今这般尖酸模样着实可恶,可是……可是……
白术面对着他坐在案旁,不知看了多久。他罕见地只是来回把玩着手中烟斗,却未燃,一长眉挑起,“醒了?”
白术闭上,一秒,唇上一。
“懦夫,”南絮中全是泪,却是笑着的,“你不敢要我,我却要定你了。”
南絮怒不可遏,正发作,却被白术在怀中。
嘴角尝到些许药味,他才发觉自己周清,后也被涂过药膏,只是举手投足之间还略有些酸痛。
南絮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他好似了一个弥天大梦,悠然二十载前缥缈云烟,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语笑嫣然,又好似从未熟识过。
声叫着“公”,很快燕孤城便与江澍吵了起来。
严明忍无可忍,指着白术骂,“我就那么十恶不赦吗?白术你又好到哪儿去?为什么你还愿意选他
“严明,”南絮一浊气在肺中翻,哽咽着骂,“我真是瞎了我的一双,我也想不到……”
“人走了没?”
“是,我想要你。是我错了,我护不住你。”白术黯然一笑,“我护不住你。你……你走罢。”
“嗯。”白术俯,在他角泪痣上轻轻落一吻,许是昨夜二人都太过癫狂,简直好似野兽一般,此刻这寂静温存竟让南絮差又红了眶。
严明从重重床帏之中抬起来,神颓然当真如将死之人一般,睁着血红的双看见他们两人却生生扯个笑来,问,“烟鬼,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不必讨好,我可没说要原谅你。”
第二十九章、(紫烟线)(2)
南絮是家中独,上无兄姊,小时就跟着白术打转,惯撒。可他十四五岁之后,白术便不再一味纵容,这般为他穿衣也是多年不曾有过了。
南絮摇摇晃晃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