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过起更,画舫缓缓离岸。
连着开了四把扇才来一把机关扇,来人是一个新兴小派的掌门人,姓林,十分雀跃。林掌门有些羞怯地领过扇,小声问,“在学识浅陋,实在不知如何使用机关扇。南公可否赐教一二?”
二人算是品扇大会的常客,每次都会带走那么一两把,却也不很衷。严家小祖宗与白家二少不对付不是一年两年,迫于近日来的糟心事竟然破天荒坐到一。
严明把开心果一扔,叫,“三十两。”
“林掌门如此大方,我便展一二。一会儿领过册,林掌门可带回去细细品味。”
约莫半臂长的乌木团扇被南絮拿在手中轻巧地转了两圈,细长的手指如蝴蝶翻花,忽地将扇柄对着垫一震手腕,刹那间银光乍现,宛如闪电,从木质伞柄中竟刺森然刀片,直将那垫绞得粉碎!
曲终,南絮扶着王夫人场,各派人颇给面地鼓掌喝彩,王夫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品扇大会就至此拉开序幕。
,“江二门主虽说首次参加品扇大会,难不知南家的扇是碰不得的,一碰就得带走。”
白术嗤笑,“哪里需要记得,他一摸便知。”
老者打量一番前的竹柄折扇,素白扇面上绘着一幅雨过天青图,一个雌雄莫辨的青衣背影在烟霭中茕茕独立。
谁知他们还有同时被逗笑的时候。
南絮变戏法似的一抖手,团扇又完好如初,不半锋芒。他接着手指一推一转,唰地一声从另一端扇柄中飞密密银针,将那破开的垫扎了满。
满座皆惊。
南絮坐于王夫人侧位,璀璨灯火在他一银发上转,一红痣亮若珊瑚,即便不言不语,已是尽态极妍。
林掌门闹了个笑话,其余看客却纷纷起哄,“君一言驷难追!林掌门既诚心诚意想与大伙儿分享,南公何必小气?”
江澍不卑不亢,“在只是喜这把扇罢了,其他并无所图。”
南絮远
不久,船上传来丝竹之声,艳姬妾手持绢扇随乐起舞,粼粼面上暗香浮动。
沉默片刻,没有人跟他抢。
“有所耳闻。我正是愿将这把扇带走。”
南絮微微低眉,垂着帘依旧能够觉到落在他上各意味不明的目光,仿佛粘稠的血,散发着贪婪的腥。
语毕手腕一翻取扇,旁的南家小厮在单上记。
江澍:“二十两。”
南絮承冲他一笑,央人取来一个垫。
林掌门骑虎难,倒也潇洒,“无妨无妨,我还没见识过南公手,今日正好大开界!”
南絮一愣,“待到品扇大会结束,掌门可去领一本小册。既然是机关扇,若是用法被他人知晓,想来威力会大不如前。”
他心暗叹,这个江澍果然还是于草野,连附庸雅都学不来。想归想,他脸上却仍是笑着告诫,“人们挤破来这品扇大会,可不是图个闹。好笔墨又有何难,怎么比得上南家机关扇有价无市。只是这把竹扇,扇骨极薄,显然藏不什么乾坤,江二门主若为此扇破财,恐怕要吃亏啊。”
严明摸来一颗开心果放嘴里,砸吧砸吧嘟囔,“这么多扇,难为他都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