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抹掉泪，说了声“对不起”。

他开始惧怕“死亡”，无法再知这个世界，会开始腐烂，血不再动，肢变得僵，所有好都会远去。

手术室中，他望了已被无菌布覆盖的萧淮：“开始吧。”

萧应了声正要走，一群上带血的医护围着推床呼啸而来，后面再跟着一群哭天抢地的家属。

完切除瘤，丁穆炎深深换了一气：“关颅。”

萧走等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广播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电视机上循环播放医学宣教视频，另一张屏幕上显示每一位病人的手术状态，父亲的名字后面是“手术中”。忽然之间，他想起他看过的医院宣传视频，望着这三个字，幻想丁穆炎手术时的模样，萧心中一片平和。

手术室外，萧也见证了一场场生死。

萧隐约听到些“楼”“自杀”之类的字，一个中年女哭得几个人都扶不住。

半个小时后，萧淮苏醒被推回病房，虽然称不上忙碌，但边不能缺人，一直到傍晚萧淮才彻底清醒，跟家里人说了几句话，心里的石才终于落地。

当贴着“手术重地闲人免”八个大字的门合拢时，那位刚刚提醒过萧的护士把那群激动的家属拦在门。

他绝对没有用错“呼啸”这个形容词，就像狂风一般袭来，夹杂着重血腥味，从面前一闪而过，冲了手术室，只一他看清床上躺着个浑是血昏迷不醒的男。

不动，一抬愣住，随即凶狠地骂：“你哭什么！你哭成这样脑还清醒吗？还知自己的什么医嘱吗？手抖成这样还能救人吗？你这种素质还当什么医生！给你爸妈丢脸！”

走手术室，他看见了一张张期待的脸，有朱院长、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领导、萧母、当然还有萧。

丁穆炎与他对了一，在他中看到了长时间紧绷后的松懈。

他看到陆续有病人手术室，有的是自己走去的，有的是躺着被人推去的，他们神凝重，跨过这扇门，便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得知他在办公室，萧熟门熟路地敲门，但好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他拧了拧门

生命微不足，一个不起的小伤就能毁了一条生命，生命深刻沉重，人们为之泪为之笑，生命弥足珍贵，总有些人在为自己为他人的生命奋斗。

当他说“手术顺利”四个字时，众人松了气。他详细交代了手术况和注意事项，萧在一旁听着，睛直勾勾盯着他。

一位护士来提醒他去家属等候区，不要在走廊里逗留影响人员。

这边朱院长在安抚萧母，萧走到丁穆炎边压低声线：“谢谢。”

从那时起他意识到，死亡还是不一样的，是枯黄的叶离开树枝，是凋谢的花零落成泥，是机运转戛然而止，是一切不可逆转的终。

他抗拒自己的死亡，同时抗拒着病人的死亡，每一次救治都竭尽全力。与姓甚名谁无关，与生命有关。他牢记他说过的：健康所系，命相托。

萧终于空去找丁穆炎，于于理还是要正式说声谢谢的。

萧母被带去一间办公室等候，萧坐不住，陪着聊了一会儿，在走廊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