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事搁任何人上都会难过，我不说什么都无法真正安你。我只能说再一，你还没死呢，还有无限可能。”

丁知行很少聊过去的事，丁穆炎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后来呢？”

“他们想赶我走，可我真的不想走，如果走了，我就回不来了。”

窗外厚厚的积雪白得耀，雪化的时候格外冷，肆无忌惮地攫取空气中的每一丝量。

丁知行望着丁穆炎：“那时候，你说你喜男人，你爸爸他接受不了，我就帮你说服他。我不为了什么，只是希望你这条路能走得轻松一，哪怕一，也是好的。”

收留陌生人的是这群人，活活将人烧死的也是这群人，善良还是残忍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定义的。

丁穆炎猜到是坏结果，但没想到这么坏，他难以想象那两人被困在屋中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是何种绝望无助。

“朱伯，我考虑过了，这气我咽不去。”丁穆炎违心，“我受不了让人指着鼻骂，他们非要我走那我就走。本事是我自己的，了这扇门我哪不能去？为什么要受这窝气！”

从丁知行那里回到家后，他思考了一夜，午夜时分他拿笔纸写了辞职信。他的现状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虽然背后推波助澜的人被抓，但舆论的发酵还会继续，对于紧张的医患关系无异于雪上加霜。如果只是他自己也就罢了，他不想再连累边的人，他不想再看到朱院长愁眉苦脸，被上级级得焦烂额。形势是他必须背上锅，哪怕他再想留在医院，也没脸让朱院长为自己扛□□包。

朱院长拍着桌：“你非要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吗！你去看看你科室那帮人在什么！”

想到朱院长说的那句话，丁穆炎觉得不放心，便去科室转了转。

当辞职信放在朱院长面前时，朱院长的手都在抖，拆开看了一半就推了回来。

丁穆炎第二天交了辞职信。

“人都是从无知走来的，愚昧会让人变得固执、残暴、富有攻击甚至丧失人。”

“后来村里人把那两人锁在屋里，堆了茅草，放了一把火。”

“曾经我认识一对人跟你一样，那时候兵荒乱的，全国都在打仗，人的命运也随波逐，好的时候穿绸衣服喝的洋酒，坏的时候吃的是树草穿的是从死人上扒来的。两个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后来在一个小村庄里落脚，村里的人很照顾他们，给他们吃的还分了间房给他们住，在那种年代肯匀一吃的，就已经是大善人了。他们假装成一对兄弟，但没用他们的关系很快被村里人发现。那时候村里不知为什么现了传染病，很多都有人病倒，但那两人安然无恙，于是村里人就认为他们是来害人的妖孽。”

丁穆炎差没绷住，他又太多的话要说，但一句都说不，最后只是淡淡一句：“对不起。”

“我一直很激您。”

“会好的。”丁知行了玻璃上薄薄的汽，“一切都会好的。”

朱院长把丁穆炎赶了办公室，混乱中，丁穆炎把辞职信往他桌上一扔转就跑，气得朱院长在背后直骂娘。

“谁让你辞职的，不是叫你好好在家休息吗？我不接受！赶紧回去！”朱院长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