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琮登基了这么多年,对于理朝政已经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可让他觉得最难测的依旧是人心。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然驾熟就轻,可人心总会再度给他上一堂新的课,告知他也许人心将会是他一辈堪不透的问题。
宗琮在东阁里。
本来背着手正看着墙上一幅画的宗琮,转过来,神颇为复杂。
“觉得对就多喝些,这是你苏娘娘让人送来的,她每到冬日里最是喜炖羊肉汤,说喝了驱寒,比那些什么补汤有用多了。”父皇的话音里隐隐带了些嫌弃,但宗铎细品却又觉得不是。
随着皇们越来越大,人心就会越来越躁动,哪怕你本并不想动,也会有人推着让最可能的彼此在对立的场面之上。
之后用膳的过程中很安静,宗铎也在吃,但动筷得极少。
他更多的却是想这是羊肉汤?母后和他边的人从不让他吃羊肉乃至和羊肉有关的任何东西。
“苏娘娘倒是奇思妙想。”
“朕叫你来,是为了立太的事。”
可现在废后被关在咸福,何年也被送去服侍废后了,现如今宗铎的边也没人能劝住他。
因为太医说羊肉是发,可能诱发他的咳疾,甚至何年忠为了不让他吃,还哄过幼年的他,说羊肉膻腥味儿太足,那些鞑靼人和金人们为何上总带着一常年去不掉的膻腥味儿,就是因为羊肉吃多了。
一直到宗琮放了筷,他便也跟着放了,上来了几个太监轻手轻脚地撤桌。宗琮则了炕,往里面走去,宗铎也炕跟了去。
喝汤,宗铎浑上都了。
而促使宗琮定决心立太,也恰恰是之前那场事。储君不立,国将不稳,这并不是假大空的虚言。
闻言,宗琮笑了笑:“你苏娘娘说是擅烹,其实也就是这羊肉汤炖的能。她总说鱼和羊加起来就是一个鲜字,这里估计放了鱼同炖用来提鲜。”
“儿以为羊肉汤应该有膻腥味儿,没想到竟然奇鲜。”
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明白。
去上书房了。
快到午时时,乾清突然来人,把宗铎请了过去。
似乎已经传膳了,炕桌上和面的条案上摆满了各种佳肴。见宗铎走来,宗琮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宗铎也坐用一些。
“还不知父皇这次叫儿来,是所为何事?”
是福禄带着人侍膳的,他安排得很仔细也很细心,大抵也知宗铎用膳的习惯,上来就给他盛了一碗汤。
宗铎垂着,想轻松地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竟笑不来,只能用略显有些仓促的气:“儿明白父皇的意思,儿虽为长,但这些年来着实不中用,又抱着这样一副,不如二弟太多。其实儿这些年也明白,若不是顾忌儿的存在,父皇也不会坐视朝堂上生了那么乱,而不伸手去。”
确实,宗铎说得并没有错。
他的心很复杂,宗铎也乎他所料的懂事。他拍了拍宗铎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地:“你能明白就好。大周看似繁花似锦,实则隐忧太多,朝堂上不能再乱了,只有上一心众志成城,父皇想的一些事才能去。”
可方才宗铎喝的那盏汤,不光没有任何奇怪的味,反而很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