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碧城宛如见了救星,连忙答:“我来找你家少爷。”
吴碧城收拾了一片桌面,让陶慧之坐写信。陶慧之写得很快,刷刷就是一篇。吴碧城见她仿佛是写到落款了,就问:“我也有信封……要不要信封?”
公寓里的外省学生走了一批,新来的青年他不认识,所以连篮球都没得打。东奔西走的找来一些私活,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报馆,就是坐在屋里翻译稿件。
仆人打开院门,然后用夹住了大黄狗的脖,请吴碧城快。吴碧城几乎是一路小跑,结果刚刚走楼,迎面就见一个屠夫似的莽汉走楼梯。两人四目相对,程武问他:“你找谁啊?”
吴碧城摇了摇:“我和他一直没有联系过。”
陶慧之一,接过信封装好信笺,又特地用胶粘好了封。起将信双手递向吴碧城,她沉静的说:“劳烦你,把信交给叶凌。我的话无法启齿,都在上面了。”
吴碧城当然知,可是摸不清脑,没敢贸然答复,只问:“慧之,你脸不好,什么事了?”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这天午他正坐在房用功,不想房门却是被人敲响了。他嘴里答应着放钢笔,起过去开了房门,却是意外的见到了陶慧之。
说完这话,他转腾腾腾的跑了上去。没三分钟,他又咚咚咚的来了:“去吧去吧,
叶公馆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净净的很宽敞,只是门多了一只胖的黄狗,伸着黑鼻对他汪汪乱叫。一名仆人闻声跑了来,一见门外是他,居然还很认得:“哟,您不是吴少爷吗?”
吴碧城在自力更生中积累起来的自信,瞬间被摧毁的土崩瓦解。他没脸再去见叶雪山,也不敢再去找陶慧之。陶慧之显然是看不上他了,叶雪山呢?他说不准。
说到这里,她再不停留,转就走。而吴碧城追着赶着想要送她,一路走得蹦蹦,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全是言又止。
程武一:“哦,姓吴,你等等啊,我上楼问问去!”
自从吴家败落之后,他的大夫妇就留在欧洲再没回来。现在没了叶雪山和陶慧之,他的生活成了一片荒漠,断绝了最后一线生机。
然后他不敢耽搁,当天午就赶忙上了火车。到达天津之时,已是傍晚时分。惴惴不安的坐上黄包车,他在满天晚霞之中到达了叶公馆。
吴碧城真是不想再回天津,可是又怕叶雪山不在家,自己纵是把信邮寄过去了,无人拆看也是无用。思来想去的犹豫半天,他鼓足劲忙碌一夜,翻译了一叠新闻,充作明后两天的稿件,又低声气的和主编商议许久,总算请了两天的假。
翻译几篇稿贴补家用吧,罗曼克的生活已经不再适合自己了。
陶慧之又问:“你知怎样才能找到他吗?”
吴碧城见他虎背熊腰,脸上还带着一刀疤,就吓得一缩:“我姓吴,来找你家少爷。”
陶慧之瘦得巴都尖了,脸上一血也没有。吴碧城慌里慌张的请她去坐,她站在门没动,只问:“叶凌回来了吗?”
陶慧之定定的站着,神发直,并不说话。直过了三五分钟,她才又开了:“碧城,请借我一份纸笔,我要写一封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