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停住了脚步，转过脸，森冷地盯住他。

“然后呢？”温禧有些急不可耐地追问。

“莫将那些凡是欺负过他的学生逐一打折了胳膊敲断了。”弗拉基米尔悠悠地啜了一红酒，神邈远。

倒真是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格，温禧控制不住地抿嘴一笑，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什么要笑。

后来的几个月，凭着狗膏药一样的粘劲儿，弗拉基米尔成功地靠近了莫洛斯。

“在学校里你为什么不还手？”

生着雀斑的男生，面无表地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被打落门牙的男生的父母前来兴师问罪，也就是那一次弗拉基米尔见到了莫的母亲，他从没见过那么的女人，纤柔得像一株白郁金香。然而那么文雅的女人却像凶悍的母狮一样将自己的孩紧紧抱在怀里，半不肯退缩。

弗拉基米尔摆摆手，神一变得冷起来，“贵族家庭为了和平民阶级划清界限，所有蓝血的小崽都是不去私立学校上课的，而是由家庭教师在家里教授各门学问的。我和莫从十二岁起就在各自的金笼里学习，彼此很少见面。我上面有四个哥哥，他上面有六个，我不知他那些年是怎么熬来的，我只知在瓦连金家族

温禧有些骇然地看着前的男人，她能谅这种边缘人的尴尬份，却无法想像混血的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阴影，她小心翼翼地问，“弗拉基米尔少将，您不要紧吧？”

他那副讲究的模样一让弗拉基米尔联想到了他那个比圣诞画册上的仙女还要漂亮的娘，于是年幼的弗拉基米尔得意地歪嘴一笑，“我知了，你是怕你妈妈担心是不是？”

后来事也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但是却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个漂亮的东方女人是个级娼/，认识大人。混血男孩的日愈加难过起来，所有的侮辱和攻歼向冰雹一样向他袭来，课间课后经常被群殴，然而只要不打脸，他决不动手还击，只是一味承受。

“打那之后，莫就和他的母亲回了中国，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莫斯科相遇，说来也好笑，我莫名其妙地成了瓦连金侯爵家的私生，而他，也摇一变成了费奥多罗夫大公的最小的儿。最贵的门楣里的两只杂/种。”弗拉基米尔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泪几乎都来了。

弗拉基米尔摊开双手，“然后没有了。”

直到弗拉基米尔某一次在一条以脏乱著称的街巷发现这个阴郁的亚裔男孩可以轻易将七八个十四五岁的小痞揍得满脸青，再也控制不住地跑过去责问他：

弗拉基米尔想想那时的自己，都觉得好笑，完全是一筋，就那样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一把抓住莫洛斯的手，“我叫弗拉基米尔，我会帮你的。”

混血男孩只是蹙眉掸了掸上的尘土，将雪白的衬衣每一丝褶皱理好，抬脚就要离开。

他至今都忘不了九岁的莫洛斯那种纠结的表，死死盯住他的手，好像吃了一只活苍蝇，最后还是甩开他的手，臭着一张脸走了。

有男生仗着个，伸手去拽他的衣领，却被阴沉沉的男孩一拳猛捣向巴，然后就听见个男生捂住嘴巴杀猪似地嚎起来，吐半颗带血的门牙。

温禧漂亮的柳眉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