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若不死,陈振兴永远不会放松警惕,只有我的‘死讯’传遍城里,陈记才会想方设法要回他们的三少爷,毕竟那时分会的生意也由陈轩掌guan。”林海说得苦笑连连,“这时陈振兴就会louchu破绽,他也不会提防一个‘死人’。”
林海言罢,拿手指狠狠戳自己的心kou:“我想了好些天,只有这一种法zi可以扳倒陈记,即时我会假意带你chu门谈生意,走山路时被落石砸死,我等会写的休书你务必帮我收好,待死讯传ru城中便拿给三少爷看。”
他闭上yan,深xi一kou气:“他定会为我……亦是为自己活xia去。”
烛火爆了朵灯花,明明是好兆tou,林海却看得yan眶发re:“此事是我对不住三少爷,可若不这么zuo,他便在我shen旁磨没了棱角,和平时日倒无甚关系,然而如今南京城里还有虎视眈眈的陈记。”
“我要他平平安安地过一辈zi,我要他活着。”林海把“活着”念得极重,“所以我宁愿以这种方式换一个未来。”
四xia里静得惊人,远方听完神qing哀切,望他摇tou:“行长,你和三少爷是一路人,对自己都狠心。”
林海自嘲地笑,只dao:“可不是?”
公馆里人人都dao陈轩离不开他,殊不知他也离不开三少爷,他们二人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shen,谁心伤了痛得都是两个人。
“行长,不早了。”
远方chu声提醒,他才惊觉天边已经发青,原是不知不觉中陷ru回忆中无法自ba,连砚台里的墨都半gan1了,他提笔,只写“吾妻陈轩”四字便如饮xia苦酒。
当年三少爷在合卺酒里加了一味qing动,如今全沉淀成苦涩的药渣,在林海心底四散开来,他已不知dao自己写了些什么,浑浑噩噩间只觉得天地间静得连自己的心tiao也听不见,而那盏烛火太飘摇,晃得字影晃动,唯独“结缘不合,各还本dao”八字太刺yan。
本dao,本dao……他遇见三少爷以后哪里还有什么本dao?林海nie着mao笔几乎站立不住,写完以后踉踉跄跄地扑到书房门kou,扶着门框撕心裂肺地咳,吓得xia人跑上来扶,他却推开远方,自顾自地往卧房走,形影单只。
檐xia的莲花灯大都昏暗,皆是蜡烛即将燃尽的缘故,林海走走停停,恍若游魂,他想起这些时日来和三少爷由怨生qing,再qinggen深住,那时院中的梧桐树还枝繁叶茂,如今却是满目疮痍。
再也回不去了,林海终是绷不住湿了yan眶。
“相公?”他shen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陈轩带着鼻音的呼唤传来,紧接着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最后林海腰间环上一双手。
“你去哪儿了?”三少爷不满地嘀咕,“你不在,我冷。”
他握住那双冰凉的手,qiang颜huan笑:“前院有盏灯烧坏了,远方喊我去看。”
陈轩迷迷瞪瞪地diantou:“带我……带我去……”
“已经没事了,相公抱你回去歇息。”林海转shen把三少爷打横抱起,“好不好?”
陈三少哪有说不好的dao理,当即缠着他的脖zi傻乎乎地笑:“相公抱。”笑完,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就曲起膝盖ding林海的腰,“搂着我睡。”
“宝贝儿啊……”林海把脸埋在陈轩的颈窝里,嗓音里的颤抖没压抑得住,好在三少爷困顿,丝毫没察觉chu异样,窝在他怀里须臾就睡熟了。
然而这晚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