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嫁人,便去见了峥。
没有了许博渊,他再也没有理由阻止昱王府与谁联姻,更何况他对许婧鸾有愧,既然许婧鸾愿意,他无有不可。
那么她和应周,还会有再见的一日么?
就班拜堂,被簇拥着了房,全程都没有什么实。
其实他与许婧鸾一样没抱多大希望,虽然纪俞严提亲时诉了一番衷,但那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两年足够发生太多变数,谁知纪俞严还是否和当时一样非许婧鸾不娶?更何况许博渊是许璃设计所杀,昱王府如今势微,京中大人家谁敢娶许婧鸾过门?
大婚在八月里,正是中秋当日。
许婧鸾笑了笑,“从前有我哥罩着我,如今没了我哥,我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
可真到了这时,除了十里红妆,什么都没有。
峥惊讶无比,“郡主……你这是?”
许璃批了婚事。
许博渊肯定会背着她门,为她准备十里红妆,在她房等待时与她的夫君喝上几坛,好好敲打,说一些煽的,平日里绝对不会说的话。比如以后我们家阿鸾就交给你了,你若是不对她好,我不会放过你之类。
没有人她,虽然许博渊已经不在,但许璃登基后从不为难她,反而为她打,隐忍,退让到毫无原则的地步,只要她不想,就没有人可以她嫁人,许璃亦不会。
峥回,纪俞严中明亮无比,“此恩没齿难忘,相一定要来府上喝一杯喜酒,届时再向相谢,我先走一步!”
没有许博渊了,她的家没了,如今嫁了人,从此便是寄人篱,纪俞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对她不好该怎么办,她
纪家倒是为这婚礼足了准备,红盖许婧鸾低垂着睑,望着裙摆上那只金线绣成的翻飞凤凰忍不住落泪来。
个日与夜。
“相曾替纪侍郎上门提亲,不知如今还算不算数?”
纪俞严听完他的话,在原地愣了足有一盏茶,峥以为他是在想如何拒绝,长叹一声打算告辞,却不想纪俞严:“相!我这就,请皇上赐婚!”
但她却厌倦了一个人在王府中等待,太孤独。
许婧鸾嫁了。
她不过是随一问,其实心底是不对纪俞严抱什么希望的。这人当年抗旨拒婚,使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若非她突然想要嫁人,而想来想去也只记得这一个名字,大约也不会来见峥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离合,一如生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峥嘴唇动了动,目光中浮现哀痛,他与许博渊亦师亦有,又怎么忍心看许婧鸾一个人艰难。送走许婧鸾,他立即就去了纪家。
许婧鸾穿上凤袍,盖上盖之前,最后回看了一昱王府。
一个人用膳,一个人棋,一个人看书,而比这孤独更加要命的,是她看着昱王府里的每一寸角落,都能回忆起从前的种种,思念疯长,甚至午夜梦回时她都曾有过不如随他们而去罢的想法。但她不能,若她也走了,何人来守着这日间破败的昱王府,若是应周回来,找不到家该如何是好?
从前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嫁人,但还是偷偷幻想过有朝一日成亲时会是什么模样。
说完冲峥一鞠躬,衣裳也来不及换,匆匆叫人备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