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激动地从柜里取一副画卷,画上之人白衣鹤氅,应周一时愣住,那是他在二月二龙抬那日的装束。
云兮言又止,念念看看应周又看看云兮,他不认识云兮,本想要缠着应周,但缩了缩脖还是没说。
皇陵外云兮等在那里,见到应周的瞬间红了眶,见到应周怀中的念念时更是没有忍住,泪满面。
怎会忘记。
念念跟着皇帝有模有样地香,磕,应周望着那冰冷的石碑许久,问:“她过得可好?”
楼琉衣了,不再多言。
无
应周松开念念的手,“你照看他一日,明日一同回山中。”
西北立时消声,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叹了一气。
他的额上浮现一朵玲珑雪花——竟然是浮霜。
许婧鸾去世已有六十年,旁合葬着的,是皇帝的皇太|祖父,姓纪名俞严。
她旁站着一名肤偏黑的男,拍了拍她的肩安,然后朝着应周单膝跪,“山君可还记得我?”
他的五官,与许璃有一丝微妙相似,但更多的,却与趴在他怀中念念像了六分。
皇帝泪盈眶,“皇太|祖母本是郡主,因皇太|祖堂爷爷无所,便将朕的祖父过继,承了皇位,她闺名中带一‘鸾’字,国师可还记得?”
“……你的祖母,是谁?”
“嗯,”应周表看不喜怒,“你们先回去。”
当然记得。
所有人都好,唯独不好的那一个,单独葬在另一座山上,墓还未封死,墓门亦开着,连石碑也未刻上。
皇帝支支吾吾,不敢说许婧鸾的懿旨上的最后一句,云兮接过话,“是郡主的意思,山君去看看吗?”
应周带着念念,先去拜了许婧鸾。
云兮一顿,“山君……不带小山君一起去吗?”
应周也怔了片刻。
“当年全靠山君化,浮霜才得以打开灵智成妖,”浮霜叹,“我们在此守着世和郡主,一直在等山君……”
云兮止住了泪,眶依旧红着,说:“都很好,郡主十九岁成亲,我一直陪在她边,郡待她极好,白偕老。他们生了一个孩,过继给太,后来了皇帝。”
,我自己去就好。”
应周收回目光,又问了一句:“许璃可好?”
皇帝依旧姓许,年轻一如当年的许博渊,但不是许璃,应周突然现在殿中,他短暂错愕了一息,随即瞪大了睛,喊:“国师!你是国师!”
等了整整一百三十年,许博渊和许婧鸾的尸早已在墓冢中化为一抔黄土。
“这是朕的皇太|祖父所画,皇太|祖母代代相传,”皇帝盯着应周不肯放,慨万分,“她留懿旨,说国师有朝一日定会再来人间,要许氏所有人都记得,若是到时候谁没认来,她就是托梦也要来教训不肖孙……”
云兮抿了抿唇,“也好。”
墓很长,两侧着长明灯,笔直通向墓室。
楼琉衣让那妖离开,凤目微转,叹:“还能去哪,去看那个人罢。”
一百年于仙人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但对人间,足以天翻地覆。
皇帝亲自带着应周去了皇陵。
西北有些担心,偷偷问楼琉衣:“九尾,你可知山君是去哪?”
应周,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