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华犹豫了一。他虽然觉得谢行对他没有恶意,但还是习惯地在外用了假名字:“裴颢。”和京中所有世家弟一样,叶栖华也有一个隐瞒名浪江湖的梦想。虽然他为唯一的嫡皇大概没有这个机会了,但还是偷偷给自己编了一个假名和天衣无的假份,盼望着若有一日……若有一日,他真的可以得到自由,和裴扬风一同纵天涯。
谢行看着叶栖华那一脸要咬人的表,急得抓耳挠腮。
裴扬风看他:“你知?”
顾云深剑眉深锁,不知该不该说。
叶栖华终于从对方的僵中察觉到了一善意,他犹豫了一,怯怯地抬手,摸索着抓住了那人的手,在他掌心写:“你是谁?”
谢行像一只蹲在兔旁边的老虎,小心翼翼地抬起爪想摸兔的:“你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黑暗和安静都让人觉得无比恐慌,叶栖华在一片混乱之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他忍不住大喊了几声:“母后!你在儿臣边吗?母后!”可摸在咙上的手指却连一震动都觉不到。
一个人带着郁血腥味的人缓缓靠近他,叶栖华惊慌失措地向后躲,可床上摸索不到任何可以防的。
叶栖华歪想了一会儿,在谢行掌心写:“景昌七年武状元?”
那么小的孩哪看得比武,叶栖华记得他看了很久的云彩,有一朵白云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狗,被风得尾巴渐渐摇向了东方的天空,小小的叶栖华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谢行在人掌心写字:“你叫什么名字?”
第十三章
那些事都过去很久很久了,叶栖华却意外地记起来,好像那时的一草一木都被刻在了心底。
景昌七年的叶栖华才只有两岁,还不如那张酸枝木椅。可他却清晰地记着那年的武状元叫谢行,甚至记得那一年的椅雕的是百花簇凤,他的母亲刚刚被册封为凤宁皇后。
宣王府,气氛压抑。
叶栖华胡乱摸到的被褥,糙的布料上没有凤宁的熏香味,这里不是母后的寝!
顾云深脸微变:“杏花巷?”
谢行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修长白皙一看就自小生惯养的手,写了“谢行”三个字。
他记得那个人,那时他还小,圆的被女抱着放在观武台的座位上,和皇兄们坐成一排瞪大睛看比武。
他风华绝代的母后一年又一年地展不开眉。
侍卫匆匆而来:“殿,脚印在杏花巷附近失踪了。”
谢行愣了一,他确实是景昌七年的武状元,可那次完风之后他就乐颠颠回到江湖中逍遥快活并未官。这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居然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话音未落,裴扬风已经起,脸黑如锅底:“来人,彻底搜查杏花巷!”
微一迟疑,顾云深说:“曾听说那是京城最有名的烟花巷……”
余一命翻了个白:“他现在是个聋,听不见你说话。”
如果叶栖华真的是被那个人带走,那就不会有危险,反而可能……比在裴扬风手里更安全一。
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心事,于是也开始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皱眉叹气,被一些很小的事折磨得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