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踹得叶栖华五脏俱裂吐鲜血,他大大咳着血:“哈哈……国舅……朕忘了一条……哈哈哈哈……年老病残鲛可由主人自行拆分售卖,那双……那双碧蓝珠……最为值钱哈哈哈哈……”
叶栖华在裴扬风的暴怒中自顾自继续说:“家生鲛满十岁,当送至鲛栏监品评级别,上品鲛一律收归中,不得私藏,”叶栖华忽然笑来,“国舅,你的鲛,可没有送到鲛栏监去评级。”
他在雪中听到了裴扬风低沉的息声,像是荒原之上愤怒的野兽,尖利的獠牙上还沾着猎的血肉。
可裴扬风大的影立在他前,一动不动地挡住了半边风雪。
叶栖华扭:“我不喝……”他视线慢慢清楚起来,肺腑之中仍然疼得不上气来,可他不想喝药,一也不想喝。
叶栖华张开沾满鲜血的唇,他想说话,可中只有冰冷的风在穿梭。
裴扬风手重,叶栖华半边脸失去了知觉,耳朵里阵阵嗡鸣。他狼狈地扶脸仰看裴扬风,嘴角仍是倨傲的冷笑:“尊重一个鲛?国舅要朕背本朝律法给你听吗?一只鲛官价不得低于白银二百两,民间私卖不得低于白银二百三十两。”
人吓得跪在雪地中:“殿!”
裴扬风怒吼:“够了!”
多好的一块玉,那是南荒死了无数采石才挖来的皎白玉,被一个手脚笨拙的人雕刻成了糙难堪的半圆,刻着歪歪扭扭的“月白”二字。
裴扬风说:“我让你坐上皇位了。”
叶栖华中不断涌鲜血,他以为裴扬风这次真的会失手打死他。
糟蹋了。
凶狠的力再一次落在叶栖华,叶栖华却觉得快意极了:“不过是个……咳咳……是个几百两银的件……朕……朕你……才任由你让一个鲛在军中……咳咳……肆意妄为。国舅……”叶栖华前模糊着,视线里一片濒死的鲜红,“只此军营一条罪状,朕就可以把那个鲛千刀万剐!”
“啪!”裴扬风狠狠给了叶栖华一耳光,“陛,请尊重逝者。”
叶栖华故作轻松地说笑着:“朕从小就喜你,只要你看望母后,就是朕最兴的日。后来朕长大了一,朕就想,总有一天朕要当上皇帝,然后封舅舅最大的官,让舅舅每天都可以随意皇,陪朕和母后。”
说:“闭上睛。”
叶栖华失血过多,艰难地缓缓抬起手臂,无力地搭在了裴扬风的膝盖上。模糊的视线里,裴扬风腰间那半块白玉在晦暗的天光中白到刺。
叶栖华觉自己被人抬了一间温的房间里,有人扶着他的后颈喂他喝一碗很苦的药汁。
裴扬风有些狼狈地松开了手。
“可我觉得不够啊,”叶栖华说,“你不肯,不肯见朕,你心里只有那个卑贱的鲛……”
裴扬风失控地一脚踢在叶栖华:“住嘴!”
“来人,”裴扬风说,“拿碧海青天。”
裴扬风看叶栖华的神比风雪还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双睛。”
雪越越大,叶栖华像一尸一样躺在大大雪中,上落了一层安静的雪花。
叶栖华像是被他逗笑了,深黑如墨的睛弯成了月牙:“舅舅,我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