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一收。“这种话，你最好收一收，”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肌肤，指尖用力，有某种暗示在里面，“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大量。”

得透的人，尤其是女人，大都不会很快乐，她们扛起了太多的因为所以，也扛起了太多的得与失。

“我给你时间，要不要是你的事。我给得起，你自便，”唐信声音很淡，“虽然我也明白，你更希望我们之间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唐信皱了皱眉，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

“你也猜到了是不是？”陆凉风笑笑，“唐信，你是行家，应该懂得的，禅观里有一种意向，即尸。”

陆凉风并没有理会。事实上唐信也明白，对于陆凉风这样的人来说，任何摇摆以及任何威胁都是不存在的，她是怎样直的个，就会怎样直的事。

陆凉风答得快，毫无隐瞒，“因为我并非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

唐信忽然声，几乎有些失笑，“我应该佩服你是么？你那一年和我在一起，再亲密，再无间，诚然并非是你本意，但也不见得有慌乱。”

“你以为我第一次看见的男人是怎样的？赤、净、、诱惑？”她忽然微微笑了一，有种莫名地讥诮与悲哀在里面，“能看到这些净东西的女孩是有福气的，可惜，我没有这种福气。”

陆凉风的声音很静，很定，是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倾诉者来讲的，“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见过了这样一种在二字上有理、在理字上却站不住脚的关系，所以我几乎没有想过，今后我会和某一个男有过分亲近的关系。”

这一晚，陆凉

沉默很久，陆凉风都没有同他期待中那样，给他回答。

“所以，你能理解我吗？”陆凉风看着他，没有挣脱他的手，“我就是这么长大的。看见了很多不该看见的东西，过了很多不该过的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去活命。如今你要我再换一种方式去活，比方说一个妻，再比方说一个人，也被一个人，诚然我也想，但对现在的我而言，毕竟已经不是一件易事。”

唐信忽然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目。这一双睛太清明，也太悲伤，他不忍心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陆凉风，中却已经有了年老之人才有的昏天暗地。

“如果我愿意给你时间呢。”唐信叹了气，心里明白前这个女孩一是罪，他却偏偏喜。换一个人，甚至换一种面貌，他都不想看，他就是没有兴趣。

“十七岁，也可能是十八岁，不记得了，那种事，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她淡淡地说：“十七岁时我父亲派了一个人接收我，教导我，他让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尸。一开始的我习惯不了，看一吐三天，甚至都以为自己会变疯，但最终也还是这么熬过来了。佛教的上有这一段，如何静观，如何腐朽。他是这么告诉我的，禅观白骨，参睹。他让我这件事是因为，他想令我知，一个人只有知了怎样去死，才会更透彻地去争取怎样去活。”

唐信沉默了会儿，终于从床上慢慢直起。“不要说了，”他握住她的手，动作温柔，“那些事，不要再说了。”

唐信看向她，“你当时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