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简单的几句话,梁姨也不给她机会开问清楚,摆摆手就赶她走,似乎是此生都不愿意再看见她,“你快走吧。”
男人闭着睛,声音很沉,“半夜三更独自走我的房间,很危险的。”
“我知,你不喜这些,”陆凉风,“虽然我反而更希望你的人。毕竟我知人这个份要怎么去,不净,却简单;我唯一不懂如何才得到的
时间静静地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床柔的被轻轻搭在了他的上。唐信没有睁,却冷不防伸手迅速攫住了正在给他盖被的那只手。
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陆凉风也没有挣扎,“我想为你什么。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帮我,不值得。”
唐信想得很开,“在这一个圈里活去的人,有哪一个是对劲的。”
把一个不正经的问题也可以问得这么正经,这是陆凉风的本事。
陆凉风像是被说服,不再争辩。
陆凉风转了转,把视线拉向窗外。
陆凉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中,梁老太微微佝偻着背,这才松了表。月光拂面,风雨半生的老人竟是些悔恨的意思,自言自语对着那个女孩远去的方向,“陆凉风,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
唐信的睡颜很,却依然有着不可捉摸的神,这人仿佛是连睡梦中都是可以到清醒的,“我想要的你给不起,那就不要给;至于别的旁的,你也不用给,我也不需要。”
两个人回到家,各自找了填饱肚,洗了一个澡。唐信走自己的卧室一倒在床上,方才和侯爷那样的人在那样的场面周旋、谈判,旁人中的唐信冷静、不知疲倦,其实怎么可能呢。唐信十分明白,方才只要走错一步,他和陆凉风今晚必定葬送“花涧”无疑。打完这一场意外而来的仗,他真的有累了,他要休息。
陆凉风重新回到唐信的车里时,脸明显有些复杂。虽然她一贯就是一张扑克脸,但是脸还是小怪脸,还是有些区别的。
夜已经很深了,两旁路灯投的光晕如魅影般,一盏一盏从她脸上过去,使得她的表模糊不清。
都要小心。”
“我觉得,梁姨有不对劲。”她忽然这样说。
“啊,这是我的失败,”唐信的心理素质早已到了寻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也是你可以得意的本钱。”
她想对他说,她没什么好得意的,她也本没有打算要得意。他当年被她背叛了,他不知的是,她同时也被她父亲背叛了。但陆凉风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心里明白,当一个人想说服另一个人的时候,靠嘴是最没有用的,而是要靠行动,靠结果,欠了他的就还给他,负了他的就替他要回来。
唐信淡淡地,“一个人经历的事多一些,复杂一些,变起来是很快的。”
陆凉风问得很平静,“你想要我你的人吗?”
“人,”唐信笑笑,有些讥诮,“我什么都缺,想要的话,这个倒还不缺。”
陆凉风有一种直觉,“她和过去很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一个人。”
半晌,她又忽然说,“也有例外的,比方说你。经历了我的背叛,你也还是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