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深思,利害好坏皆一一闪现脑海,终于似定决心般,唤了声一旁的人,:“放人。”
那些人像是被骇住般,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侯爷?”
唐信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在这个男人的大分时间里,他说得都不多。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一旦唐信开说很多的话,他的言之意无非就是让你明白,他开始玩真的了,你准备好了么。
男人单手将支票在玻璃茶几上过去,向对面的侯爷面前,偏一笑,斯文俊秀,“侯爷今日的大量,唐信记了。一心意,不成敬意。”
“唐信,”侯爷忽然声,在背后叫住他,“男人只要有一个不太安全的嗜好,就足以散尽千金,搭上命了。”
晚了,已经晚了。侯爷在心里悄声慨。难怪当年“堂”想方设法阻挡唐信的离去,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大概是早已就有这样一种预见吧。江湖汇海,天奔,如今再想与他对抗,纵然是有赢的把握也要担起沉重的代价了。
聪明人都懂得这样一个理:宁可得罪过去的老臣,也不可得罪未来的年轻人。老臣如夕阳,纵然皓日当空辉煌过,也改变不了大势已去一朝残阳的落幕;年轻人就不一样,尤其是懂得退让忍耐、等待良机的年轻人。避锋藏芒是他们的本事,退自如更是他们的好戏,待到时机成熟,这样的年轻人一朝世,便是重则倾天,轻一些的也是会惊红尘的。这样的年轻人绝不多,偏偏唐信是其中一个。
唐信起,三言两语打了一个场面的圆场,带着陆凉风和梁姨就准备离开。
侯爷大笑,“好,好。”笑声中无不有对前这个年轻人的激赞与叹息。
侯爷脸不动,沉声又了一遍,“放人。”
唐信没有转,甚至都不打算正面回应,“侯爷的话,我记了。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告辞。”
陆凉风咂了咂嘴,心想这老真不厚,临走了还要当着她的面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哦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唐信今晚为了摆平她这个烂摊,真是散尽了千金……想到此,陆凉风默默地搔了搔。
唐信这种态度,不仅是自负,更是目中无人,唯一不同于旁人的是,他有自负的心,也有自负的本钱。老谋深算的侯爷何尝不明白这一层意思,遂站在后,扬一扬手,示意在场
唐信没有转去看陆凉风以确认安全,也没有去看梁姨,他纹丝不动,像是绝对信任侯爷的言行。唐信放茶杯,径自从上衣袋中掏一张支票,空白支票,方却赫然已有‘唐信’二字签名。数字任填,他无妨。
架在陆凉风后监视着她的几个男人立刻散去,负责看梁姨的数个手也立刻撤去钳制,还了梁姨绝对的自由。
侯爷深一气,放了手中的茶杯。
怪不怪罪,而是镇、是杀。一旦突破这一条底线,那么,如今的局面就是,我用着唐涉深的资源,来对抗侯爷的一切;而侯爷,却用着自己的一切,来对抗我。我唐信是输是赢都没有关系,反正输了也不是输的自己的一切,侯爷就不同了,一朝败,自己的一切就都败了。生意的人大抵都明白一个杠杆原理,其实这是一样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