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回答。像是一种默契,她可以不必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他同样也可以。这不叫兵不厌诈,这叫礼尚往来。
“你没有问题问我么?”
唐信笑笑,放开了她。他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刚才骆名轩说的话,希望不会困扰到你。”
幸好,唐信也是这世间半真半假的手,他摸了摸,似有心伤迹象然而里却是半分伤意都没有的,“陆凉风,为你担心,实在是一件很考验男人自尊心的事啊。”
陆凉风终于引起了些注意,抬看向他。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问得这样一句单刀直的话,一刀砍,算不上多大的恨,谈不清多深的仇,但动人心魄却是一定有的,而且其破势其深意,往往不是普通人应承得了的。
他忽然站了起来,深了一气,似在竭力压制一些莫名的望,然后缓步走过去,走到她面前,俯了。
“与其费时间讨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如关心前的事,”唐信落落大方地换了个姿势,三言两语,把话题转换:“今晚对你动手的人,你有兴趣知么?”
“他伤了你。”
“没有。”
“你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他静静地说:“我只想你知,时至今日陆凉风不记得唐信也没有关系。”
这是一个十分偏锋的男人。看似温文,实则辣手。
“他伤你伤得较重。”
陆凉风的回答永远言简意赅:“不会。”
他对她微微笑了一。同样是淡的倦意,还有一丝清幽的意兴。这当他竟还有兴致分神想了,若用这姿笑意来算计的话,不知是她的怀更甚,还是他的意兴更?
“我也伤了他。”
陆凉风是例外。经历过太多的女孩,总是会成长为一种名为“例外”的生。
这样的女孩。这般气,偏是要在这世间的倾城女与惊艳姿之间,以自锋利杀一条血路。
她没有回答,连声音都没有,只是忽然笑了一。
“没有。”
“但是我有。”
意兴阑珊。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小伤,我担得起。”
能把这件事到极致的人,这天仅此陆凉风一人,她是连受伤这回事都没有兴趣去予人算清楚的。
陆凉风瞥了一,风扫过去。“不必。”她一字一字对他:“在医院醒来后我就对你说过,你有你的账要算,我有我的血要洗。我们之间的联手关系,是这样的就足够。其他的,我不需要。”
她倒是有些诧异,兴起些兴趣追问了一句,“理由呢?”
唐信偏一笑,自有风晕开暗夜的光,“我想问你的是……你的失忆,究竟是真,是假?”
就是这样一的笑意。淡淡的倦意,铺铺张张地就弥漫开来,只有见过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都没有、只剩怀的笑意。
老被人嫖了还不认账’的微妙与复杂心。唐信叹了气:男人不易啊。
男人可以对女人有抵抗力,但对一份这世上并不多见的怀笑意是否也能有抵抗力,就十分难说了。毕竟怜惜二字,是男人的本。至少,唐信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