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是他真走了。
他为了让归晓看自己明显儿,在屋呼呼的大风里,费劲了半天才算着一烟。归晓远远看着,像有一星火在那黑影边,忽明忽暗,就知是烟。
归晓猛瞧见月人影不见了,吓了一:“你摔去了?”
她隔着墙,看到有光在两堵墙之间透上来,知是他特意打得光给自己看。
路炎晨笑。
路炎晨远看着有人骑车过来,怕被看到说不清楚,又翻悄然到车上,落了地。
于是要了个最简单的小木板凳,跨坐上去,半老板儿的架都没有。
“每个人选择不同,没什么好抱怨的,”路炎晨低声说着,将左手抄到兜里,到了一张叠起来的卡片,这里是今天刚拿到的地址电话,“想和我回蒙再看看吗?”
“去拿秦小楠的。”
“嗯。”
“你这一功夫,退伍真可惜了。”
找找。”他视线里,三楼的最右边的窗帘被掀开,隐约有白的人影:“看到了……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第二天,刚第二天。
有人递烟,他举起右手,示意这儿还有半截没完的。
“早睡。”
“有儿复杂,明天细说。想去吗?”
手机里的男人被她这说法逗得笑了:“有人来,先走了。”
“回蒙?”
路炎晨仿佛被戳到了某个,默了许久。
路炎晨也没拒绝,过去,有人想从沙发起来,被他回去:“板凳给我。”
路炎晨回到修车厂,那些连夜加班赶工的小年轻们在厂房东北角拉了破沙发和椅、桌,打牌喝酒。烟味酒气混杂着汽油味,嬉笑怒骂,吵得人脑袋疼。大伙看到路炎晨,叫两声晨哥:“晨哥,来儿?”
有个小学徒要连夜赶工,带他的师傅去搓麻将了,小学徒看着一伙人都醉醺醺的,就路炎晨一个还清醒,于是好声好气地求路炎晨去帮忙个麻
“寄过来不行吗?”
这里有不少年纪轻的孩也想伍,听说路炎晨过去在队是军官又是反恐的,追着问了不少。换平时,路炎晨不太会满足这种纯粹外人的好奇心,今晚心不错,倒是应了几句。说到兴起有人还手机搜图片给他看,问他是不是也穿这种排爆服,听说有足足七十斤。他笑:“重的,就是穿个心理安,真碰上专业炸|弹也就保你留个全尸。”
这次匆忙回来是想尽快理掉那桩荒唐婚事,而现在倒是想和她一起去,以另一种心态再看看那片草原,沙漠,还有人。
归晓答应的痛快,表示自己随时可以走,这又让路炎晨对她的职业有了几分猜想。但也没准备此时细问,他和归晓之间倒像是废墟重建,有“百废待兴”的意思,所以这些不急着问,慢慢来,包括他很多事也要和她逐步交待。
说蒙是他的第二故乡并不为过。
他们这些人对人民是义不容辞的,对国家是誓死报效的,有任务任务,没任务就扛圆木爬泥潭泅渡对抗,很多人一伤换个嘉奖,退伍了,没得,也只能保安……
众人被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