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财务室溜达来个发盘,摩丝打得锃亮的中年女人,看鱼汤,再去仔细瞅归晓的脸,又携着其中一个小姑娘手里的勺尝了:“路晨的手艺真是好,日后老婆可是享福喽。”
……
路炎晨对这位上赶着搭话的女人并没给什么好脸,睛里透着七分不耐烦。
归晓听得心里一颤,闷闷的,权当没听到,替他关了车门。
迎来的除了海东妈,还有海剑锋和年轻的女孩。海剑锋起先没看到副驾驶座上是归晓,倒是海东醉到不行了,抱着那
路炎晨从窗台上抄来一只桃,啪地撞上柜角,碎了壳,剥去大小不均的一块块,将桃仁她嘴里。归晓糊吃着,满的涩和香,探也捞过一个桃,学着他砸了,疼得皱眉:“你怎么的?怎么一砸就开了?”
路炎晨偏过去将烟雾吐到了窗外,了一丝笑。
海东带了淀粉和好酒回来,正瞧见归晓在研究路炎晨的手。他隔着厨房接着走廊的那扇不太净的小玻璃窗,看这俩,就和当初没差别。
了连贯的故事影像,真是奇妙。
“没认真练过,不擅长,”他答,“我带过的兵有喜这个的,竖着劈一摞,一气连着也能劈个三四十块。”
他不必深想,就知自己妈这么“巧”赶来修车厂见到归晓,一定拜这位所赐。
这是路炎晨的表舅妈。
表舅一家算是靠路炎晨家吃饭的穷亲戚。路炎晨记事早,大概三四岁的事到现在还能有印象,比如,第一次他被亲爹揍是三岁多时候,经不住打,着鼻血狂哭,表舅妈就在旁边,象征地拦了。后来他亲耳听到她劝路妈:“棍棒孝,不打不成,老公是一辈的,哪家不打孩啊。不打还不就成氓了。”
归晓没接桃,倒将他手掌翻来倒去的看,手茧倒是有,可也不多。记得小时候家里一个表是狱警的,说是专门练过徒手劈砖:“你是不是也会徒手劈砖啊?”
对方讪讪,背着手将两个小姑娘叫回到财务室的小铁门外,教训了两句,声音得老,沙影地在说路炎晨就是客人多,总得这走廊乱哄哄的,害得好好活的人也都心不定。归晓又不是小孩,听懂这背后的意思,去瞟他。
海东家归晓从没去过,是镇上最远的一个村,从修车厂过去用了四十多分钟。
海东绪和酒都备好了,直接将一顿饭从晌午吃到了日落。
海东一时看得走神,真好啊。真是好。
归晓在他看自己的这一刻竟有种错觉,觉得他会在众目睽睽亲自己……
到他念中学,这女人最说的话就是:小时候你爸揍你,我可帮着拦了不少。路晨啊,你可别忘了表舅妈待你的好。
路炎晨让秦小楠去自己洗漱先睡,招呼厂里几个年轻修车工将喝醉的男人们瓜分了,各自送回自己的村。他和归晓合力将海东丢去车后座,海东倚着座椅,借大院里的照明灯光去看归晓,喃喃了句:小姨,小杉,哎,小杉……
路炎晨看她这模样好笑,又砸开一个,递给她:“悠着儿,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