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还真都以为是路炎晨在外边和哪个女人生的,后来搞清楚了,倒也都觉得孩不容易。汽修厂里的好几个都是临近几个村里的小年轻,今天正好调休了,商量在运河上凿个冰,钓鱼捞鱼,秦小楠新鲜劲儿起来就追着去了。
从粉尘过滤芯又说到清理积碳,归晓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他比4S店的人还会忽悠人,似乎自己早前就被忽悠着过一次四轮定位,难没好?
她见路炎晨关上门,自己绕去沙发后的书桌旁,随手翻秦小楠从二连浩特带来的练习册和卷。第一次来这儿,海东和孟小杉他们顾着喝酒闲聊,而她就留意到这桌上都是卷,厚厚一摞,用黑铁夹夹着……后来两人在一起了,归晓还记得这细节,每次自己买夹卷的东西,总会一个样买两套,他一套自己一套。
归晓被看得不是很自在,快走了两步,到最里已经熄火的车旁。
动作潇洒轻佻。
归晓也跟着蹲在他边:“这叫什么?”
路炎晨将易拉罐丢垃圾筐,都没回就说:“有儿跑偏,噪音也厉害。我一会儿给你检查胎压,个四轮定位,再看看轮胎。早上车是不是抖得厉害?”
检验员扯来单,往对方手上一递:“老板儿。”
“你不是要给我验车吗?”归晓奇怪。
“……还行吧。”说实话她没注意过。
“气门关闭问题,不常跑速,多跑自己就好了。”
归晓正经过,听在耳朵里莫名有种自己是关系的负罪。
“那个呢?”
“钓鱼去了。”路炎晨走去墙角,半蹲,找工。
“梅花扳手。”
她走去,厂房里几十个维修工火朝天忙着,看到个大姑娘走来就多看了几。有人先前见过归晓,有人没见过,低声讨论了会儿,笑得隐晦而又骨。路炎晨十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就有个姑娘节前节后跑了两次,先不说那个镇上大人的婚约,光是这个小曲就胜过这里不少光棍儿了。
“午再,”路炎晨拉住归晓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起来,“走了。”
归晓用
着路炎晨直接开车去,惊了:“诶?我们还排着队呢,那边怎么就自己开去了?你们不啊。”
归晓这么瞧着,倒记起他玩台球时似乎也这样的派。
等俩人了屋,没有那么多闲杂人,归晓更放松了些。
不过路炎晨说什么她都觉得是专业的,也就不再心,反倒左顾右盼,去找小孩:“小楠呢?”
秦小楠来这里没几天,就哄得汽修厂里从上到都喜上他。
她去指箱旁边那一套。
归晓凑近看,在他右手虎的位置,不停有淡淡的温气息拂过去。路炎晨手一顿,动作忽然就没方才那么畅了。最后随便将东西丢塑料箱,两手空空起。
“套筒扳手。”路炎晨说完,拿起几个套筒,给她示范装上,再卸来,给她讲是扭哪里的螺母,比如轮毂和轮胎螺母……
他手指长,又是个绝对的熟练工,拎起什么都像在玩,还总习惯在手里颠两。
归晓有些莫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