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更让人崩溃的吗？

裴烨的qing绪显然有巨大的波动，他一直没说话，看着满地已经因为恶劣环境而被腐蚀、破坏的残破不堪的人骨，其实它们还不全，不够拼凑成一整个人的正常骨架，但从消防官兵接xia来挖chu来的泥土里，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

裴烨受到了很大打击。

也许，那些不见的骸骨，被生活在山里的动wu叼走了，也许……

每一个也许，都像刀zi一样搁在他心上。

现场所有人都静默地看着他，他颤抖着手将骸骨一diandian拼凑起来，另一手紧紧握着那枚发卡，拳tou紧到丁瑶都担心他手心受伤的程度。

“……爸。”

裴然缓缓开kou，这个称呼彻底打碎了裴烨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整个shenti颤抖起来，无声而隐忍地哭泣着，丁瑶不忍地别开tou，从他偶尔因为忍不住而发chu的chou泣声中，她gan觉到了他深深的愧疚与思念。

她想，如果可以，他愿意当时直接跟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静然……”裴烨低低地念chu亡妻的名字，控制不住地朝地面倒去，倒在雪与那些骸骨中，凄然而绝望地颤声dao，“静然……静然！！！！”

丁瑶无法控制地红了yan眶，yan泪落xia来时，她看见裴然用手捂住了脸，蹲在那里，没人能看清他的表qing。

他的难过不会比裴烨少，程静然是因为担心他才来到云谷的，她chu事和他有直接关系。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已经可以不再因为自责而惩罚自己，让离开世界的母亲担心，但想起生前那么完mei温和的母亲，想到她就算死也没有一个安稳的坟墓，简直是死无全尸，死无葬shen之地，他就恨不得一刀解决了自己。

丁瑶担心地走到他shen边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哽咽着说：“裴然，你别这样，伯母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裴然还是没有支撑住。

他歪倒在丁瑶怀里，仰着tou无声地liu泪。

其实，他没什么表qing的。

他的表qing就好像平时一样冷静自持，可泪shui就是控制不住的liuchu来。

也好，这次就让他放肆一回，就让他最后再为无辜死去的母亲……彻底地伤心一次。

第58章

程静然的骸骨被带了回来，尽guan他们非常确定这句骸骨就是程静然的，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公安机关还是要zuoDNA鉴定。

已经掩埋了这么多年的骸骨，遭到这么严重的破坏，也只能勉qiang尝试着从大tui骨中提起DNA试验，难度较大，时间需求也更长，但丁瑶的假期已经临近末尾，不能再在云谷久留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和伯父在这等结果，我可以的。”丁瑶如是说。

他们正在吃早饭，裴然和裴老教授都没什么胃kou，这种qing形丁瑶已经预料到了，发生那种事，他们父zi还算是心理素质好的，如果换成丁瑶，别说是替妻zi拼凑骸骨，即便想想自己的母亲一生为自己付chu，最后却是那样死无全尸的xia场，心里就无法忍受。

不过仅guan如此，裴烨也不打算让裴然继续留在这里。

“裴然和你一回去，我留在这就足够了。”他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kou，脸se苍白，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岁，“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