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众人又推杯换盏嬉闹了一阵,送别宴终于在re闹huan庆的气氛里落幕。
当huan声散去,这个深巷的夜晚其实契阔而寂静。
花范二人次日就要远行,喝了醒酒汤,早早便各自回房洗漱。
萧昱一路提灯,送范zi雎回别馆歇息。
“萧哥,以后,阳鹤楼就托付给你和嫂zi了。”
“……好。”
提灯摇摇晃晃。两个人心照不宣,走得很慢,shen后拉chu两条长长的晃动的斜影,不分你我地紧挨在一起。
范zi雎酒已醒了大半,坦陈dao:“哥,你也知dao,在世人yan里,我们这行比青楼还低贱三分。外面那些南院,对小倌拳打脚踢如家常便饭,看不顺yan就轰chu门去,或转手贱卖给同行的亦有之。恩客们也不是来zuo慈善搞救济的。之前被征ru军伍的小六,小七,你可还记得?”
萧昱diantou。“记得清清楚楚。那两个苦命的小兄弟,一大家zi人,全指着他俩养活。”
“对。那年gan1旱少雨,地里种什么赔什么,他们迫不得已,才来我们楼里讨个营生。”
萧昱叹息dao:“当时你就常常破例,给他们特殊照顾,还让李厨娘zuo额外的饭菜让他俩带回家去。”
“是。话说那小六小七ru伍之后,初时还和我有书信往来,渐渐地便没了回音。他们虽然无妻无zi,家中却还留守着病笃的双亲,和几个年幼的弟妹。我走之后,劳烦你每隔一阵便登门造访,去问问他们的消息,走时留xia些银钱,或者米面布匹,只说自己是杂货铺的东家就好,对阳鹤楼的生计一个字也不要提。”
“好,都交给我便是。”
“还有,我们自己chushen梨园,尝遍了nue待克扣的酸苦。活在底层的人,能够得到一个机会tiaochu苦海,属实不易。因此,只要有想赎shen的小倌,哪怕是红人,哪怕亏些本,咱也一概应允便是,得了赎金便解约放人,不要阻拦刁难。”
“我明白,本当如此。”
“还有,凡是恩客私赏给小倌的财wu,便让他们拿着吧,店里只从明账上chou供钱。”
“这些都是老规矩了,还怕我忘了啊?”
范zi雎低tou一笑,复又抬眸,略带郑重地说:“萧哥,谢谢你。今天嫂zi没来,也替我向她dao个谢。如果没有你们,便没有阳鹤楼的今日。”
“傻小zi,是我们该谢谢你才对。”萧昱浅笑,气息呵ru夜晚清shuang的空气里。
片刻后,他忽然又开koudao:“zi雎,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两年前你说的那个心悦之人,是安宁公主吗?”
萧昱凝眸看向他,yan神清炯明亮。他问得如此直截了当,让范zi雎整个地怔住了。
心tiao砰砰,范zi雎差dian要脱kou而chu问他是怎么知dao的,却在停顿了几秒之后,选择开门见山地回答:“萧哥,我终究是瞒不过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