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她。
“给季大小请安。”
他沉沉一叹。即使如此……
范雎这个人,是再也惹不起了。要不是因为那方家三小的央求,此人本也与她无冤无仇。不如暂时取绥靖之,将他笼络了才是上策。
突然两叩门声响起。
范雎只觉得难以置信,整个人都振奋了,连忙问:“那,那位贵客,我以后还能……”
凭会唱戏,凭一夜温存,凭他现在的财力,凭年少俊的,凭一颗思之如狂的痴心,都太不现实了。
“怎么?人要有自知之明。她纡尊降贵给你这些好,是不愿意自己掉了份,可不是因为离不开你。何况,你又不是不知她是谁!本来就没有寻常男人能见到她第二次。”
念念不忘的,始终只有他自己而已。
左右不过是以侍人,一时得。安宁喜怒无常,什么时候翻脸都不奇怪。她倒也想看看,一个低贱的戏能扑腾起什么花?
“咳咳……”饶是季萌久经风月,还是暗自惊叹了一番。“我就开门见山了。昨夜的贵客对公青有加,你今日起便不用再回那戏班借宿了。我已命人去取你的件行李,你且稍加洗漱,之后随我同赴新的府邸。那宅院是贵客赐给你的,生活起居都有仆从照料。此外,还有金银各数千两,都已搬新宅中,到时当面清交付。”
怎样才能再见到她?
范雎直腰背了脸,再拨整了一番凌乱的发丝,妄想抓住最后一稻草般,向门望去。
“不必多礼。”
很疲惫,窝酸涩得很,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对她们这样的皇亲国戚来说,他再是人间尤,也不过是踏雪而过的一瞥飞鸿,就是抵上命,也许在她们心上也留不任何印记。
她明明给了他那么多赏赐,明明知他就在她手可及的地方。
她来时心中反复盘算掂量,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
一句为什么却如鲠在,因为他没有资格过问。
“公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季萌笑得稀松平常,“好啦好啦,范公。你现在有了这些家,要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我若是你,都乐得天皇帝远呢。”
咚咚。
“……”
他垂首作揖,心中满是失落。
无论如何……
他需要的,是能够得着季王府这样权势门槛的人脉,和可通皇的消息网。
“不能。”季萌一脸决绝,果断摇:“老实告诉你吧,你这辈,都不会再见到她第二次。”
范雎直起来。方才那一弯腰,从莹白的领漏好几醒目的红痕,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明明,了的……
“范公,昨夜有劳了。”
没有人能看到那曼珠沙华般柔的睫,落满了枯寂的影。
他也要竭尽所有,再见她一面。
为什么?
范雎苦笑,是啊,他差就要忘了。
他也是她的不二之臣。
还有真正能让她刮目相看的事实。
“……”
厢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门后闪季萌笑意盈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