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诸葛渊底的青黑，与苍白的双唇。

        多会骗人的一张嘴，明明是自己想死，却还说是给李火旺赔命。

        诸葛渊轻轻呼了一气，说话时温柔平静：“我现在不是就在这里嘛，李兄，我已经选了你啦。”

        “所以最后你才和爹一起假死？”李岁罕有听见李火旺和诸葛渊讲他们过去的事，江湖上有许多传说，可那都不是李火旺与诸葛渊经历过的故事。

        03.

“不过我们岁岁还是小孩呢，这些事还没到要你来扛的地步。”

        李火旺说：“我不要你以死谢罪，既然你说你以命相偿。那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天人的诸葛先生。”

        诸葛渊的表总是从容且定的，此刻也并不例外。

        李火旺洗完碗后回了房间，在房里竟没找着诸葛渊。

        “那也确实，你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和我说。”李火旺冷哼一声，“你当年想抛夫弃的事，我得跟你算一辈的账。”

        诸葛渊太累了，他为了中原已经耗了心血，耗尽了一切，此后天不必有他也自会安宁，待到烽火再起，也会有继承了他信念的年轻后辈承担起责任。所以他想休息了。

        于是李岁真的如小童一般的往诸葛渊怀里一倒，她苦着脸撒：“听起来好累啊，娘，你当年也是这样累才能平衡好两边的吗。”

        诸葛渊的声音仍旧是李火旺所熟悉的温柔平静。

        他说：“是。”

        他把那些还算得上值钱的玩意递到诸葛渊面前，那双手因为极度的愤怒与紧迫而微微发抖。

        当年山河飘摇，诸葛渊联合朝堂武林力挽狂澜，又在最后时刻与李火旺一同以殉国之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李岁太好奇了。

        他抓着诸葛渊的手要他收那些东西。

        李火旺一的血迹，他站在诸葛渊面前，那张剽悍而年轻的漂亮面孔因着那狰狞可怖的表而显得好似恶鬼：“诸葛渊……诸葛渊！！！你不信我是不是！！！”

        李火旺本该打诸葛渊一拳，本该告诉他说只要你以后信我，我们就还是朋友，我不要你这条命，我要你活着给我赔罪。

        04.

        李火旺紧紧抓着诸葛渊，目哀求，又显得凶狠：“我求你我一个人的诸葛兄。”

        李火旺后退了几步。

        诸葛渊看见李火旺手里提着的油纸包，忍不住笑，那双清亮的睛望着他：“怎么每次我一上来你就要带东西给我吃啊，李兄。”

        李火旺凝视着诸葛渊倦怠的睛，说：“这就是全了，全都给你。”

        诸葛渊：“……”

        “孩总是憧憬父母的。”诸葛渊轻声说，“可我却不知该怎么和岁岁说。”

        “何止，那时还有个你爹在江湖。”诸葛渊笑着叹息，“李兄当年真是……什么事都冲着他去了。”

        “李兄本与中原并无瓜葛，是我牵扯李兄了局，还骗了李兄诸多……我问心有愧，所以诸葛渊以命相偿，愿以死谢罪。”

        他微垂睫，语调温柔平和，却难掩这的绝与。

        但他这样留不诸葛渊。

        李火旺忽然发现诸葛渊那白衣不断渗的鲜红，逐渐将衣服晕染血。

        于是便拿了床油纸包着的糕去了屋，诸葛渊果然在那里赏月。

        “怕你饿了。”李火旺往诸葛渊边一坐，和他一起看着月亮，“岁岁问了我俩当年？”

        于是他胡乱地把上的东西摘来，兵与钱袋玉佩被他拢到一块。

        诸葛渊但笑不语，他扶起李岁，她端菜去：“饭熟了，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