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之位,任何时候都不好坐。
沈如茵知,宁扶清表面冷,心中却是极重义的。王起跟着他多年,连他失踪生死不明时也未曾背叛。况且那几年她也常蒙王起照顾,到如今,宁扶清心中常念此恩,对王起信任至极。
有那四大家族之时,便时时刻刻怕他们篡位,如今没了他们,却又即将有更多所谓的忠臣,着他一个圣人般的明君。一个以天为重,不该有半私的明君。
“属不敢。”
听见王妃这个称呼,沈如茵微微怔了怔。因她不常门,是以也极少听见有人如此叫她。暗香中人包括柳生,不论她如何变化份,都是一如既往地唤她“姑娘”,只有王起,似乎每当她的份有变化时,他的称呼也随之而变。
宁扶清顿了顿,又似是自言自语般:“虎豹财狼一群,怎能让你去。”
沈如茵正夹了一只圆往嫣儿碗中送,听见这一声响,手一抖圆掉在了桌上。她死死盯着那只小圆,似要将它戳个来。
采墨连忙摆了一副碗筷在王起前。
沈如茵皱着眉,冲王起使了一个,走近宁扶清握住他透凉的手,温声:“吃了饭我陪你好不好?”她低着,语气愈发柔和,“你若是不接了这个位置,宁扶胤的葬礼都没人安排呢。他本来就是因寒而去,你怎么忍心让他在这天寒地冻的日等着?”
她的份,王
吃过饭,沈如茵正打算去换一衣裳陪宁扶清,却被他拉住:“你不必陪我。”
宁扶清没有声,直到沈如茵等得手都有些僵,他才缓缓地手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放在唇边吻了一,轻声:“还有一年。”
沈如茵,“恩,我等你。”
宁扶清站起来,在她了,“去吃饭。”
现那小圆被帕盖住,她心里稍微舒坦了些,才有心思瞥向王起,幽幽问:“不是说吃过了么?”
这个王起,表面看来老实鲁,起事来却净利落,连在称呼这件事上也极有分寸。宁扶清手中一人之万人之上的人,的确不简单。
王起未曾见过这画面,不由得为此瞠目结。他恭敬地立在一旁,看着桌上众人吃得快,肚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那一声余韵悠长,传得既远且久。
王起战战兢兢打量着宁扶清,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千恩万谢地依言坐了来。
吃饭时两个孩也被采墨带了来,一大家不分尊卑地围在一桌上,这是沈如茵多年的规矩,而宁扶清如今也习惯于此。
可是宁扶清大概未曾察觉,王起看她的神,已经不一样了。
沈如茵有那么个不大不小的病,往常她称之为迫症,就是无法容忍吃饭时有东西掉在桌上,要么将掉落的东西捡起来,要么找东西遮住,否则她就浑不舒坦。
沈如茵淡淡一笑,抬了抬巴:“坐一起吃。”
沈如茵知自己如今境,只能拖他的后,便也不持,将他送到门,看着他的影消失不见,徒然叹了一气。
王起了嘴唇,指着肚呵呵笑:“是这东西不懂事,王妃莫怪。”
采墨瞄着她脸,连忙掏一手绢往上一盖,才引得沈如茵回转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