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车一走，柯基站在路边，泪啪啦啪啦地掉。

钱秀清的丈夫柯国也很烦恼，他们俩好不容易在城里混成绩，车房都有了，本来是件很风光的事。

“什么不是办法？小峻怎么了？他是不是又调了？”柯国还以为柯俊闯了祸。

从今天早上妈妈收拾东西起，他就知，自己要被抛弃了。

“就是，柯国家的也得太绝

“我知了。”柯基蠕蠕嘴，小声地说。

钱秀清说：“乡什么都有，他又不是完全走不动路，用得着谁照顾？托几个邻居照顾一，每个月给钱，就行了呗。”

“乡的房太久没主人，看着有脏。你先到隔的胡大叔家坐一会儿，我已经托人来收拾了，等好了之后她会过来叫你的。”临走之前，钱秀清给柯基掏了一沓现金：“这是给你的生活费，以后每个月我会把钱打到胡大叔的账你，你没钱了让他给你取就是了。不过你要记得，别经常去麻烦人家，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才去找他，明白了吗？”

第二天一早，柯基的东西被家人收拾好，然后他被父母送回了乡。

“这是柯国家的孩？真是可怜……”路过的村里人，对他摇叹息，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就算再可怜也没办法。

可是因为柯基的存在，他们夫妻两一年到都不敢回村里，怕被人耻笑。

他知自己是个负累，从生起就没人疼没人，要不是持没把他扔了，他早就被扔了。

“说句话呀，你是死人吗？你能不能懂事？”钱秀清急了，她把大儿送回来，也很担心一件事，就是大儿会给自己添麻烦，到时候村里的人都笑话他们。

每次他们在客厅看电视，说说笑笑，柯基永远躲在房间里。而这间房间也不是属于他的，是属于弟弟柯俊的。

把残疾的大儿接到城里之后，就像他们小儿说的一样，连同事朋友都不敢往家里带。外面的人只知他们俩有个十二岁的儿柯俊，本就不知他们还有个大儿柯基。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忍，他放弃了拐杖，坐在路边痛快地哭了一场。用尽他这十六年来最大的力气，第一次对这个世界发自己悲愤的声音。

柯基一直低着听话，闻言把垂得更低了。

不再害怕会讨人嫌，不再顾忌什么后果不后果，反正……

晚上柯国回来之后，钱秀清把他拉房里，跟他谈谈这件事：“国，小峻一天天长大，再这样去也不是办法。”

“知了就好，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凡事醒目。”钱秀清说完就上了车，开着小轿车走了。

柯国的睛移向妻：“送回乡，那谁照顾他？”

“不是不是，我是说……哎呀……”钱秀清凑近丈夫的耳边，悄悄地说：“要不，我们把阿大送回乡去？”

相比起那一家三，柯基在这个家就像个外人。

又一次弟弟的抱怨被柯基听到，他拄着拐杖默默地走开。

以前知自己拖累家人，柯基总忍住不哭不闹，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惹人不喜。

“作孽哟，把孩丢这儿，不是让他去死吗？”

所以她才叮嘱柯基，没事别去麻烦人家，免得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