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后厉声:“你父皇被奸人挑拨御驾亲征,又在蛮夷之地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回来,却又被奸人所害,我垢忍辱这些年,寄希望于你,你负此血海深仇,不思卧薪藏胆,奋发图,却尚且还想着享福安乐,苟活一生,我都替你难为!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些!从此以后,你只当我死了罢!我没你这么没息的儿!你我母之,早在你首那一日,已绝了!”说完惠后已疾步往里走了去,只剩楚旼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昭听双林转述今日所见,叹:“不错,惠后这人,深沉得很,小时候楚旼到母后里请安的时候,见到我们吃的桂花糕,很是喜,多吃了几块,我母后想着他吃,一次他来又备上了,结果他却一块都不再吃了,我母后让他吃,他那时候还小,不知遮掩,都快哭来了,我母后此后看他来,再也不备饮了,后来脆禀明父皇,能不让他来,便不让他来,为了避嫌,脆连我们都不许和他说话太多。他后来和瑞皇
双林站在后也看了过去,看到那人见到双林注意到他,拱手施礼致意,双林却认得那是瑞王,心里警醒起来,转对天枢:“叫人警戒,上车立刻回城!”天枢看了那边:“公公放心,这庵堂闲杂人等不来,适才山的守军有来报,说是瑞王殿只是路过,远远看看罢了。”
双林了,仍是吩咐尽快上车回城。幸好一路没岔,到底平平安安又将楚旼押回了宗人府,看着他态平静,并无异状,又吩咐了一番负责看守的人,才回交差。
楚旼接过汗巾,胡乱往脸上了,往惠后走的方向磕了三个,猝然起了,默然不作声,转走了去,双林也跟了去,看到侍卫们已紧紧跟上了他,一路走庵堂要上车之时,楚旼忽然顿了足,往庵堂一侧看了过去,庵堂一侧有个池塘,隔着池塘,却有个青衣人影站在那里看过来,因池塘甚大,那人又着帽,有些看不清楚面容,楚旼只顿了顿,仍是掀帘上了车。
双林看楚旼跪了许久,起了,将侧汗巾解,递给楚旼,叹了气:“殿……请回吧。”
惠后顿了顿,没有回,楚旼泪:“母亲这一辈,可有真正将儿当成自己的儿来疼,而不是将儿当成复仇的有用的工?母亲心中,就不曾对儿有过一丝半来自血脉的慈悲吗?”
一声:“母亲!”
惠后形凝滞不动,楚旼哭泣:“从儿懂事起,每一日都在无休止的习字认书,又不许对外表才智,日日写字到深夜,却还是要叫儿比楚昀那蠢材还要笨,每一天都叫儿记住父仇难忘,复辟大位,但凡背不一篇文章,便要饿肚,打手板,跪在父皇灵牌前罚抄字,明明恨毒了皇叔父,偏偏又要叫儿讨好他,明面上整日给儿送吃的玩的,实际上但凡多吃好吃的,便要饿一餐,但凡有喜的猫儿狗儿鸟儿玩,定要当着儿的面死坏,到大一些了,但凡和哪个女侍略亲近些,母亲就要将那女侍打死,儿这一辈每天都在演戏,每一天都被识穿我真面目的噩梦惊醒,演到最后,儿也不知儿究竟应该是什么样了!母亲只记得你的复仇大计,记得父皇深仇大恨,却没想过更疼儿一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