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昀亲自捧了一杯茶上来：“父皇，这是儿亲自沏的茶，用的杭白菊，说是可以解酒，父皇看看可吃得？”

元狩帝笑着拿过桌上的茶杯，打开用杯盖拨了拨浮沫，笑：“还记得你小时候，写了字来给朕看，也是这般巴巴地看着朕，好像朕只要说一句不好，你就要哭来一样，都这样大了，孩都有了，还是和从前一般孩气，你都能替朕协理朝政大事了，一杯茶也要等着朕夸你好吗？”

楚昀本就喝了些酒，脸上有些，看到元狩帝说起从前，圈忽然就红了：“父皇……父皇待儿臣一直是非常好的，儿臣自有记忆起，但有向父皇开的，父皇从来都尽力满足，有次大雪天儿臣生病发，就想吃排骨鲜藕汤，父皇命里的侍们大雪天破冰取藕，就为了给儿臣煮汤，皇祖母后来都说父皇兴师动众，非圣君所为，将来起居注上记这样一笔，不光彩，父皇却说，我天，整日为社稷思量，为民生苦苦筹谋，却连自己的儿想喝汤都不能满足，那还什么天？”

泪不断落，打湿了他的前襟，楚昀哭得竟是极为伤心，元狩帝拿了帕替他拭泪，里森寒，嘴角却仍笑：“怎么说得好好的又哭起来了，才说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呢，伤了又怎

元狩帝笑：“我儿想得周到。”果然起了走到后净室里，那净室四面通敞，挂着天碧纱，凉风习习，屋里榻摆设都极致，十分舒适，双林忙带着小侍上前扶着元狩帝宽了外套里的银灰素锦纱衣来，又除了靴，替他汗净面，洗手后，斜靠在榻上。

太心准备过，酒都极为，加上天气和，不多时宴席上客人都已熏熏然面红耳赤，醉意上涌，便是元狩帝都已有了几分醉意，额上也微微了汗，楚昀忙一瘸一拐起：“父皇可觉得了？请到后净室歇息更衣，孩儿也和父皇说几句己话儿。”

元狩帝看他一海蓝团龙王服，赤金簪冠，一瘸一拐的，额上冒着汗，接过茶放在几前，笑：“快坐好好歇息，现又无外人，不要拘泥了，你脚不便，叫才们沏茶便是了。”一边命双林：“还不给太宽了外袍，拿个帕来汗。”

元狩帝微微叹气，眉峰深深蹙起，低声：“在天家，反而比老百姓之家有诸多不得已，难以和平常人家一般行什么天之乐，但是，只要父皇能给你的，都会尽力给你。”说完却不喝茶，只是将那茶杯放回了几案上，双目锐利而深邃，看向楚昀：“皇儿，你说是不是？”

双林依言行事，拿了盆旁备着的净的汗巾过来，楚昀自己接了过来汗，只是他额上的汗却拭之不尽，解外袍，只看到里的纱衣背心都透湿了一层，心中疑云升起，却看到楚昀过汗将巾递还给他，仍是和元狩帝笑：“天气太，倒是扰了父皇清净，父皇怎不喝茶？”

楚昀袍袖微微发抖，他自幼对父皇就极为孺慕，只是元狩帝年轻时肃穆寡言，令人敬畏，并不怎么好亲近，而又一直偏楚昭，虽然没有怎么薄待他，但是比起楚昭，总是不足，如今……如今……他忽然嘴唇发抖，睛终于再也忍不住，泪落了来，颤抖着：“父皇……儿臣的，若是，若是好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