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帝微微笑,轻轻抚摸楚昀:“我儿忠厚,哪里知他们这些人的利害,平日里只想着挑拨天家骨肉,幸而我儿纯孝,莫要担心,父皇总是护着你的。”
那日双林正在一侧侍立磨墨,看到楚昀一改从前那骄纵傲慢的样,上穿着家常旧袍,痛哭涕跪在元狩帝前大哭:“父皇,福王狼野心,平日里还时常送儿臣贵重礼品,还时常给儿臣推荐人才,儿臣是猪油蒙了心,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儿臣着想……”
短短两个月时间,朝廷上大动戈,而即便是如此,三藩之乱也依然一路凯歌。朝局变换、人员变更,居然丝毫并未影响到平叛大军的粮草、人员任用,而直到这一刻起,有心人才会受到元狩帝在布这一局的时候其谋划之长远,布局之缜密,用心之狠辣。
话音才落,洛太后已被洛贵妃扶着了来,冷冷:“哀家再不来,只怕皇帝要等哀家死了之后才来看哀家一面了!”数年不见,她老态毕,满银发失去了光泽,脸上皱纹纵横,双浑浊,嘴唇紧紧抿着,两侧的法令纹深如刀削。
便是太楚昀,也被这一场清洗吓坏了,毕竟他洛家,福王算是他的正经表兄,平日里来往甚密,岂有不惶惶不可终日的,他求见了几次元狩帝,直到结案,元狩帝才在御书房见了他。
将依然胆战心惊的楚昀打发走,安喜来报,洛太后求见,元狩帝正用朱笔慢慢在一刑上奏需要决的人犯名字上画了猩红的一,淡淡:“太后圣不安,不敢惊动,请太后回去好好休养,若是有事,等朕置完朝政,自会去慈安给太后请安。”
洛太后浑哆嗦,忽然里落泪来:“我们洛家这么些年,就扶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狼,哀家早就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幼就外饰淳良,藏奸狡,心狭隘,少恩多忌,狠毒刻薄,当年我不过是给你皇兄多分了一块甜瓜,你就记恨在心,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吃甜瓜,你生病的时候我不过是去看你迟了些,你就把药全洒了故意让自己病得更重,去你父皇面前告状,如今果然连你侄儿都不放过,皇帝英明神武!我倒要看看来日史书上如何写你弑兄夺位,过桥板,杀戮功臣,算计孤儿寡母的丰功伟绩!”
楚昀痛哭许久,才在元狩帝的安抚,战战兢兢的起了,递了折,将平日里福王的种种反形都写在上,又再三和元狩帝表了忠心,才诚惶诚恐地退了去,再也不见从前御前那撒亲昵之态。
洛太后嘶哑:“旼儿自幼在你膝长大,虽然任些,待你却十分尊敬,他总是你皇兄的唯一一脉,你如何忍心如此!”
元狩帝抬看向洛太后,双眸冰寒,淡淡:“我劝母亲还是回好好
元狩帝垂眸,嘴角冷笑居然并未收起:“留他一命,已是看在他平日里知趣的份上了,怪只怪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没息了想将这皇位归于所谓正嫡龙脉的那颗心,他虽无辜,惠后却不无辜,围在他边的人不无辜!怪只怪他托生在惠后腹中吧!母后只记得楚旼承膝无辜,朕的三郎又有何辜!朕的公主又有何辜!人皆有,别人的儿别人疼,朕的孩,只有我自己来疼了。”
元狩帝微微抬了,也本不起,只是微微笑:“母亲言重了,儿如何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