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也许你是不小心绊倒地毯。”佘檀舟望着铺得简直没有一丝起伏的地毯,“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也觉得人世间一切都是那么巧合,里黄小仙和陆然一开始实实在在着对方,最后却实实在在恨上了对方,如今,她和文江宇也是这样的结局。莫言同志在诺贝尔颁奖礼上发言,“文学的用,可能就在于它没什么用。”对,没什么用,只是在重复阐述着惊人相似的生活罢了。
佘檀舟径自从衬袋里掏一个红包,把报纸包着的、厚厚的一沓钞票拿来装去,红包都快给撑破了。
老黄经理目送柳向晚的车缓缓驶离视线,赶紧叫过服务员,“往佘檀舟房里送个果盘,挑最好的上!”
一脚踩过文江宇撑在地上的手,十指连心,疼得他龇牙咧嘴。如也上电梯的时候想,旧的生活终于离她而去了,她终于能为自己而读书,为自己而留在南京,将来,也终能对自己所受的委屈和苦难,彻底释怀。
“嘛!”如也坐在地上不愿起来,撅着嘴。
“新婚快乐啊,文江宇。”姚如也在文江宇面前站定,如同打发乞丐一样把红包丢给他,啪,红包破了,一堆冥钞散落在他边,柳向晚远远看见都直摇,太晦气了,这小一定终生难忘。
如也坐在地毯上,捂住自己的嘴,唇膏有一半都沾到他唇上去了。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把她推开了,屈起指着自己的唇,一副被轻薄的样。
散。
佘檀舟的阴谋诡计,一环接一环,能把人疯。
“现在的学生,竟然借给老师尝唇膏的味,吻老师。世风日,唉……”佘檀舟恨铁不成钢孺不可教竖不能谋的样,痛心疾首,见之伤心,闻之泪。
结果是,姚如也抱着果盘,“好大的莲雾呀!哇哦,连芒果都有!!从海南空运过来的么?还有樱桃,哈哈哈,我最吃了。
生活大戏的最后,无非就是一个字。
哎,怎么好好的就摔倒了呀!!如也紧紧握着拼死护住的唇膏,双手发抖。是他拉我的!!
无耻啊,无耻!如也觉得是他故意使绊,可好像没证据。
如也拿过红包了,心想这也太多了吧,一万?拆开一看,哪里是人民币,分明是成人民币一样的——冥钞。
“散了散了。”柳向晚任务完成,伸个懒腰,“花圈留,其他都撤。”说着,上车走人,自然有底人给他善后。
势坐,扑哧一,那角度,绝对是佘檀舟这个在实验室锻炼了多少年的妖孽刻意调整来的,他的微微往右侧一偏,脸一昂,她亲上了他的唇。
“参加婚礼是要带礼金的,不懂事。”完全是长辈教训小辈的吻。
说到底只是摆了一场丧事。
果然跟他目测的一样,粉,泽,柔。
文江宇气得脸煞白,如也这辈所见最白的脸莫过于此。他多么想站起来掐她的脖,掐死她,但哪里站得起来,打击太大!
佘檀舟布置“任务”的时候说了,姚如也送完礼金,才可以撤。
如也裹着大衣,乘着电梯去,跟鞋踩在瓷砖上,发清脆的笃笃声。大厅里,文江宇颓然坐在地上,背靠着立,目无焦距,柳向晚靠在自己车边玩手机赛车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