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桐一气梗在咙间，连都困难，路若培每个月都给他一笔零花钱，哪怕他成年了，哪怕他都自己当老板了。另外除了青园路的新房，再加上市里其他几，这些明面上的资产有多少，他从没计算过，那暗里还有没有呢？

邱爸的提醒电话只比纪检委的人早那么一分半分，甚至差儿赶不及，电话里邱爸说“听到消息”，现在想来这个消息是否故意让他听到也未可知。作为多年的好友，邱爸绝对会上活动，而路若培也绝对不会让朋友沾上关系。

这四个字说的时候，路若培摇了摇。

费原似乎看了路柯桐在想什么，沉声说：“别自己乱想了，不怎么样都会先调查的，既然有人举报肯定对方已经有所准备，现在比担心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里面响了几声，接通后传来杨越言平淡的声音。路柯桐说：“杨叔叔，邱爸让我们去他那儿，你现在在哪儿？你还好吗？”

杨越言静了几秒才答：“我知了，一会儿邱厅长家见。”

他们渐渐远了。

杨越言顿住脚步，千言万语当着其他人的面也只能缩减成一个“好”字。他甚至没有多看路若培一，同样不确定路若培是否会多看他一，转迈台阶，路若培也转继续上台阶。

随后杨越言到了，五个人坐在餐桌前说话，邱妈给大家添了儿茶，说：“杨律师，你先喝一

纪委的大楼前有几十层台阶，谁知上到中间时，路若培忽然停，很客气地说：“杨律师，程序现在应该是初次谈话，你不用跟着，早儿回去吧。”

“嗯，我知。”路柯桐咬咬牙，然后手找电话，“我问问杨叔叔怎么样了。”

邱爸：“那正好，我有话要问，咱们都先别急，好好商量商量。”

邱家的餐桌上摆好了茶，邱妈坐在桌旁不住地看表，邱爸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烟一接一地着。等费原和路柯桐到时，已经九多了。

可他又想起邱骆岷说的，有时候不是故意要贪，坐在那个位上，有太多不由已。费原握紧他的手，终于开说：“路路，凡事都要早准备，没事儿最好，但万一有事儿，咱们也不能慌，知么？”

“邱爸，”路柯桐压抑着心慌，让自己看上去很镇静，“我联系了杨叔叔，他说等也过来。”

青园路灯火通明的那幢小楼已经漆黑一片，饭菜还在桌上摆着，不过彻底没了气。费原左手开车，右手牵着路柯桐，他没说什么话，一切安都在指腹对手背的温柔摩挲中。

“……我爸肯定没事儿，”路柯桐愣愣地盯着前方的路，声音也轻飘飘的，“他车祸那次那么险都捱过去了，关乎人命……这次肯定也没事儿……”

杨越言会意，上联系了邱爸，“邱厅长，我是杨越言，刚刚纪委那边把路市长带走调查了，估计您很快也会收到消息。打来是因为路市长嘱托我通知您，什么都不要，什么事儿都跟您没关系。”

杨越言挂了电话，手脚趋于冰冷。他知路若培是事儿会选独自应对的那种人，只是没想过这么一天会真的到来。车跟在后面，他整理了一领带，然后加快脚步赶了上去，那这条路就是他们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