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回去给她端，在相框前又站了一会儿。

当年还被宋丰丰和喻冬小心抱在怀里的宝仔，现在已经成了一条宝。

南风天，空气里永远沉甸甸地着分。尘埃多了，分重了，便有细细的雨，像粉末一样飘来。

周兰和自己的一帮老妹去海南玩，在那住了一个月才回家，正好寒彻底过去，南的沿海地区已经满是意。

这板凳还是郑随波的作品，木工协会的成果之一。宋丰丰家里不怎么住人了，他脆把这几张板凳都给了周兰。

回到了兴安街，被七叔一家人养了一个多月的宝仔在门东奔西，汪汪地叫，看着周兰就依偎过去，在她的上嗅了又嗅。

喻冬放了手的事，特地回来接她，顺便跟外婆炫耀一自己的新车。

“这个是我同学，现在在日本读书。”喻冬把空着的小板凳翻过来，指着郑随波的名字跟周兰聊起他的事。

喻冬净手，走门外，拿过一张小板凳，坐在周兰边。

周兰只知这车好看，漂亮，坐起来舒服，至于什么牌什么型号，喻冬说了她也记不住。

喻冬已经把家里打扫净了，周兰回来歇了一阵，又想门转转。她的恢复得很好，喻冬总是劝她多门玩，跟亲戚啊，街坊啊，或者自己的老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兴安街上家家门都习惯种树，不是木瓜就是荔枝龙杨桃树，天到了，全都闹闹地发芽开花。龙和荔枝的花不起，一簇簇的，远看仿佛绒绒的一大团。

但是现在，相框不仅多了两

，一边忙于思考这样那样关于未来的问题，突然发觉日这样过着，也有意思的。

人丧失记忆的顺序，总是从最近开始，然后越是久远的那些回忆，就越为清晰。

陪着周兰在兴安街上走了一遭，喻冬看到龙哥的大排档现在已经换了名号，大排档前面的两棵苦楝树也被砍了，全都铺成了可以停放车辆的泥地面。

然后把它当日在门狂吠，最后让周兰被及时送医的事又说一遍。

七叔的孙上了小学，平时遛狗喂狗的工作主要是他负责，七叔和七婶也觉得省心省力，毕竟宝仔在兴安街是了名的忠犬，凡是跟别人提起，街上的人都要对它竖起大拇指：“一条好狗啊！能救人！”

周兰年纪是大了，喻冬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但她已经忘记。

周兰家门前种的是苦楝树，天只开花。花是白的，花芯是紫的，树上没长叶，全是一团又一团的花簇。

宝不太认得喻冬了，但喻冬一靠近它，它嗅了几遍之后，也会犹犹豫豫凑上来。

两个人陪着一条胖的忠犬，在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宋丰丰给喻冬打回来电话，周兰也跟他说了几句。宋丰丰不知在那边讲了什么，周兰被逗得一直笑。

将近十年之前，相框里放的都是旧照片，自己小时候的，母亲小时候的。

路灯就在苦楝树边上，一树的花也是湿漉漉沉甸甸的，吃饱了分，在夜的轻风微雨里颤动摇摆。

被路灯照得一清二楚，只是轨迹看不分明。

吃完了晚饭，喻冬在厨房里洗碗，周兰坐在门逗宝玩。宝趴在她脚，着她只穿了布鞋的两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