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这俨然是个包裹式的拥抱,让我想起我和他一起看雪时盖的那条被,它像他一样宽容,总是接纳我的全。他与我密不可分似的近,微仰起,声音我从传来,轻得仿佛快要睡去。
我没写完的歌,我满整个屉的手稿,我迄今为止所的一切努力……
在这仿佛从我生命中凭空消失的一分钟,我都是呆滞的。
“宝宝?”
被挟在他手臂间,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哪怕一会儿生离死别,世界毁灭,我都会比现在更勇敢。
我失声了。
我埋在他肩上。
他理顺我的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指尖有着不同于我的度,“我们回家。”
我带走,还是就这么败兴而归。
就让我藏一会儿。
“……”
他的双手,由指尖碰到掌心托住我的脸,我什么都觉不到,绝望灭而来,意识被洗劫一空,用手去掐自己的脖也被他阻止,唯有徒劳地冲他摇,一滴浑圆的泪打在他手上。
假如说十分钟前我还把这一天看作人生中一个无法抹去所以慨然接受的污,那么这件事才算是真真切切的让我受到,我的未来被摧毁了。
“……我都知。”
可我能听见他叫我的声音,我就是说不了话。
我嘴巴反复开合了几次,嗓里好像卡着一个难以咽的,“说话”这个重复了二十年、简单至极的一个动作,我却像突然忘记怎么了似的,甚至想不起前一秒自己想要对他说什么,像个失职的哑剧演员一样傻站着,浑的血一凉透了。
我什么都不想关心,站在洗手台的池前接了一捧冷泼在脸上,眉和鼻梁这些突的分几乎是立刻就冻麻了,两竖灯光从我斜上方打过来,我看着镜里我通红的窝和枯黄的发,像个罹患绝症的病人。
他和我都愣住了。
我想说,好。
大概我们两人都没在对方脸上见到过那种表,我从前以为受伤就该伴随着嘶吼和呻,原来有一种崩溃是无声的,所有关于痛楚的诉说都被禁止,更不用提奢求的同受。
我全没有一不在发抖,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嘴唇一开一合,怀疑自己耳朵聋了。
他从不缺乏察言观的官,锐地觉异常,一脚踏去门外又折回来,我看到自己惶惶无措的脸映落在他里。
我又就着手掌喝了铁锈味儿的自来,把龙一圈圈拧紧,听着后耳熟的脚步声,在来人向我伸手臂之前,暂时躲他的怀里。
“你怎么了?”
――我还要唱歌啊。
我甚至不能让他知那句我说不声的话。
如果今后再也不能唱歌……
我咙里发不声音,手还捉着他的袖,整个人钉死在原地,他回看我,却没等到应有的文。
我想不该对自己说儿什么。很多事我能主,比如来和走,去和留;很多事我没有决定权,比如血统双亲,贵贱。在所有的这些乎意料之中,有两件最让我到可笑――其一是,我居然会唾弃让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其二是,我一滴泪都哭不来。
“走吧。”
可这次我刚迈一步就停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