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树一愣，心说自己如此用心，连颜家人都夸很像，莫非颜翊是客套话。不过迟衡陷冥思，傅云树没法追问。回去之后就问颜翊哪里不像，颜翊挠着说：“很像了。非要说病的话，六哥的角有挑，你画得温顺了。”

傅云树彻底死磕上了，前前后后画了七副画，连年都没过安省，但是还是没用。与前面那些倍得赞赏的画不同，迟衡总说不像，却说不哪里不像。傅云树最后连颜王的外甥都找来了，都说外甥像舅，这个外甥才十九岁，着起红衣来，睛一挑一勾，还真是像得浑然天成，虽说气势差远了――不过，十九岁的颜鸾也没有显霸气啊，风华正茂的颜鸾也很好！

颜翊救之不及，跌足：“撕了什么，太可惜了，留着给我也好啊，啧啧，难得你这么认真啊！”

“不认真怎么行？我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把皇帝和六哥的那儿事都快说烂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傅云树铺开纸，“颜翊，你印象最深的六哥是什么样的？”

傅文星安抚：“皇帝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再想想，我给你磨墨。”

这幅骑云平图将颜鸾的神貌描得栩栩如生，颜翊看得咂，兄长颜王也赞叹不已。

早去颜家拜访。颜鸾的九弟颜翊酷似颜鸾，倒是慷慨，随傅云树怎么摆，不厌其烦地各种姿势，尤其是一个箭的姿势整整摆了好几天，比打战还累。当然颜翊也不亏，为自家姊妹狠狠敲诈了好几副仕女图。

傅云树二话没说把画撕了。

以前，傅文星还劝说是真的不太像，但这一次，凭心说的确很像了。

傅云树差破大骂，被傅文星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二人扭成一团，傅文星把弟弟的全都搂住了。而一旁的迟衡全然没有察觉，只是怔怔地看着画，仿佛在找寻着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次，比上次还惟妙惟肖，尤其是睛传神至极。

傅云树抱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呈上去。

回到傅府。

不止见过，还见过许多次，对那一红衣记忆犹新，傅云树只是想不到今日会一次次地记起，越想记起反而越模糊。

傅云树费了三四天功夫，画完后呈上去。

傅云树非常满意。

这次回到家，他郁闷地岔起双手，恼火地跟傅文星说：“哥，你说哪里不像？连纪丞相都说很像啊，你看这眉，这衣服，跟实际有什么两样？我说，皇帝该不会想让我给他一个大活人吧？”

这一次，迟衡意识地凝视画中人的脸颊，喃喃：“说不哪里不对劲。”

傅云树彻底颓了，对兄长嚷嚷：“亏你受得了这么难缠的人，简直啊，鸡里挑骨！全京城，谁能比我画得还好！”

御书房里，迟衡支着巴抚摩着画纸，沉默半晌：“似乎不太像。”

颜翊笑了：“小时候，大哥拿来一个瓶，瓶一滴滴来，六哥一箭过去分毫无差――太绝了。”

想不到迟衡锁紧了双眉，凝思了半晌：“总觉得不是特别像，云树，你以前见过朗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