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韦坐，微微讶异：“纪策和惊寒没有来么？”

迟衡目不转睛。

十五，月圆。

他本极俊，如此装束更加清朗。明月微泉，光华照，偶尔清风动重帘，迟衡看着石韦微微泛起的笑，月光在他的鼻尖、嘴唇洒落最温柔的光辉，天地万，所有的好尽为他而生一样。

“全国才统一，各地赋税及财政事宜未必能如此迅疾，事务繁杂。而刑更糟，刑罚政令紊乱，大案|件多而杂，军中，挑不一个官员能挑起刑的大任。而这些杂事全都压在端宁侯一人上，手能用的人都分成七八个来用了。今天上朝，你训斥他一问三|不知，他肯定……也是有苦衷的。”

迟衡切了一块月饼放在他的盘中，平静地说：“纪副使一直和我闹别扭，惊寒一直忙着给皇拨税之事，都叫了，说没空，我就没有求。还是季弦心疼我。”说罢，微微一笑。

石韦之无味地嚼了一块桂花月饼，饮了一杯清酒，正：“早晨，你和纪策在朝廷上的争吵，的确太过专断。我知，贤才征辟固然迫在眉睫，但这是选官，选了就得用，不是一句罢黜那么简单，一旦太急，只会更加延误以后的事，而且一旦不慎，就可能现任人唯亲、营私舞弊，后患无穷。纪策事有条不紊，所以，你的一命令会让他很为难。”

“我留有足够的军队来对付边疆之乱，而收劝也不是绝对收权，岑破荆和你都是我的主将，而平定各地乱军的担，我将交付给霍斥。元奚国自前朝乱以来已经有近五十年动不安了，百姓颠沛离，当最要紧的是复兴民生，否

常寂寞的理由将石韦留在了乾元殿，一直到八月十五，后来所幸撺掇石韦将一些军务也挪在了乾元殿的书阁里置，二人退朝后，同在一个屋里，迟衡才觉得不那么寂寞。十五那天，曙州上贡了桂花酒月饼，月饼中包着佳酿，酥|齿留香。

“把整个朝堂震得鸦雀无声还不叫训斥？纪策会当堂与你争执，端宁侯却不惯与人争执，他一直是端宁侯，别人都听他的令，现在你这么严厉的训斥，他肯定很不舒服。”

“……也没有训斥啊。”

迟衡笑了：“原来季弦是问罪来了。”

因为要和自己过中秋而格外收拾了吗？

“收回兵权容易，可一旦边疆犯乱就麻烦了。”

迟衡郁闷地往躺椅上一靠：“疼死我了！”

月石韦款步而来，今天他终于褪|戎装，一袭简单的暗红长袍，罩一件月白宽袖对襟杉，的袖绣着致的米忍冬草花纹。若是别人，也就是寻常的锦服。石韦不同，他一向极简，极素朴。

废寝忘，无非托辞而已。

迟衡将月饼赏给了纪策和骆惊寒。

迟衡苦笑：“我又何尝不知。”

“我一直也很困惑，你为什么要这么早收回兵权。现在，边疆不稳，陵阳州、遥任州、连州都没有完全收复，而且地方上也还有乱军没，西疆、南疆周国伺机作祟，仓促地解散大分乾元军，不是自掘长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