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霄昂起，直言不讳：“我曾想过，纪策为什么甘心愿让迟衡夺了权，他不贪恋权势的诱惑吗？他还受过迟衡的压制，那么聪明一个人能察觉不到，为什么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呢？如果纪策是在……是交给圣上你的话，恐怕他不会这么放心――他会担心全权交去之后，自己还能剩什么？还能毫发无损地活去吗？”

郑奕冷冷地说：“朕已经后悔手太迟！”

陶霄才要开争辩，忽然停，目光满是难以置信：“圣上，圣上……”

郑奕猛然饮了一杯酒。

郑奕的眸迸厌恶。

慢慢地，陶霄松开发白的指节，冷冷地望着郑奕：“圣上，你常问我，迟衡到底是哪里众？微臣从来没有说过真话！今天，不妨说一说微臣的见解。迟衡是武将生，骁勇善战视死如归，是圣上比不了的。”

陶霄一跌回椅上。

郑奕啪的一声拍在案上，一个花瓶落，哐当一声脆响碎了。

陶霄继续说：“如果让将要灭亡的势力选择，他们会投奔迟衡，因为迟衡比圣上大度，敌军一旦投降，他绝不穷追猛打，更不会兔死狗烹。不错，他屠过城，但也就一次，而且是为主将复仇，纵然恨他残冷，也不得不敬服他的忠诚、肝胆相照――我们都痛恨他，但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

“陶霄，朕忍了很久，如果朕早用这种手腕，早就将迟衡赶尽杀绝了！”郑奕转将五块虎牌扔在桌上，象征了它们已经易主，更象征着旧主人已遭不测。

“陶霄！你是故意要激怒朕吗？”

旦反扑回来就是祸不断！九王能倚仗的势力已经所剩无几，卞承夏斯年还有他的几个属都已经叛了，他能再兴风作浪？但你要是将他杀死，他的那些势力就会殊死搏斗，徒然耗费我们的力啊！更不要说蓟光、辛博实，无非就是在朝廷上说两句风凉话，他们能什么？你何必那么心急！”

郑奕脸骤然一变。

陶霄面无惧：“我们引以为傲的，是封振苍竟然投靠了圣上。可封振苍有选择吗？他是杀颜鸾的人，迟衡可以容纳所有人但绝对不会饶过他！迟衡就明明白白告诉天人：这世界上他只杀两个人，誓死不妥协。其他的人，只要来，就计功行封、班功行赏，他绝无偏见，跟着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只需要打仗、打赢、邀功请赏！”

陶霄面凄凉之：“圣上，我们由绝对的胜算、变成了与他平分江山，原因是什么？不错，迟衡只会打仗，只擅长打仗，但他清清楚楚地了解自己的优缺，把所有事务的总决策交给纪策、把运筹帷幄的事交给石韦、把地方事务交给骆惊寒、把打仗的诸事交给岑

窗外的雪依然绚烂，而陶霄却如置冰窟一样冷，他浑颤抖，他浑发寒，他盯着了发旧的虎牌良久，满心的激愤化作悲怆化作无声的痛惜。

陶霄苦涩地笑：“成为这样的人的对手有可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的条件只有一个，他的属只需要往前拼，完全不用去揣测他的心思，不用担心有一天忽然风云突变、所有奋斗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