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续挑了一杆长枪在院里舞了起来，他的枪法特别快，一杆枪直刺要害，他的眸专注凌厉，沉浸于枪法中与长枪为一。他才一招，迟衡就沉默了，分明就是数年前钟续给他舞的那套枪法。

这一世，钟续没有上一世伶牙俐齿，但与上一世一样倔。眸黑是黑，白是白，转的是少年独有的天真清澈。迟衡心底始终是柔得不像话，他很想将钟续留在边，但是不能。他怕自己会养一个骄纵的钟续，他心心念念想放在边的人，都必须远离，才能平安。

这一幕从没见过，却似梦过许多次。

迟衡问钟续枪法练得怎么样。

钟续一打卷：“我、我、我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又骗我呢。”

十月，天气转寒。

迟衡缓步上前。

骆惊寒地倚在迟衡上。

安错对迟衡说：“经过这些药，端宁侯的脉象很稳了，只需要持服上两个月的药，必然可以全恢复过来，他这是暂时蒙蔽了心智。”

护卫就把他往外轰，钟续抿紧嘴唇拂袖而去，飞快跑了几步，离将军府远了才失落地放缓了步伐。将军外，有一座眉芜桥，钟续站在眉芜桥上，一袭白锦衣，不时被风动。

“我让纪副使给你说说，今天就歇一天，不碍事。”迟衡俯视比自己矮许多的钟续，他才十二岁，有足够的时间长到和自己并肩。

只听护卫不耐烦地说：“能听懂人话不！你到底找谁啊！”

一路上，迟衡问钟续的学业，问他学了什么武艺。钟续一开始还腼腆，很快就顺了，半年没见，钟续见识长了很多，说了些学院里的趣事，笑起来，巴尖尖的。

明明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少年，眉宇染上了惆怅。

迟衡纵归来，瞧见将军府门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朝门里探探脑，护卫来问了两句。只一，熟悉的觉重涌心，少年正是钟续，迟衡心里咯噔一声，悄然将缰绳缠在树上，放轻了脚步过去。

事实上，骆惊寒的心智恢复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可以杀败迟衡的五盘局。更有一次，跟猫戏老鼠似的，能赢的时候也不赢，愣是把迟衡的每一颗都吃完才赢，赢了就得意洋洋的吊着眉，迟衡给他嘴里了一颗桂花糖作为奖赏。

钟续不说话。

人来了也不躲，只有纪策来了他才会坐正，笑笑地听二人说军务说地方事务。他着浅青浅绿的衣衫，佩玉，收拾得光彩照人，加之明眸皓齿，照得人晃。只是会些幼稚的表，说些懵懂的话，如痴儿一般。

钟续没察觉，俯在栏杆上往桥看，很平静，涟漪倒映河边的风景。他茫然地俯视着，直到一个倒影映在一旁，他才回，而后惊讶地看着迟衡，张说不话来。

钟续摇摇：“我、要回书院。”

迟衡经历过一次，现在看骆惊寒一天比一天神，他的心也放了。

迟衡微笑：“钟续，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将军府呢？”

迟衡曾笑钟序是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