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个县都已设立了训科，有官职而且有俸禄，州、府也有训导官、学录官、教谕官，均是掌教育，以后的话还将设国监。不过，因百业待兴，所以百姓对学校或私塾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很苦恼，教化之事一要有风化雨的耐和时间，二也要有果断杀伐力排众议的手段。所以，我重新设立了一个官职：司业少卿。”迟衡停了一停，望着声不动的庄期，“司业少卿的职责是执掌训导之政令，督课业，广立公学，同时扶植私塾。所以，司业少卿不仅要博学多闻，更要明辨笃行、迅疾果断、执着且勇于变革。骆惊寒所呈报上来的人选，要么太学，要么太循规蹈矩，失之呆板，没有力挽狂澜的手腕。所以，我想到了你。你才学过人，足以服众；从军多年，果断决绝，足以震慑那些因循守旧的学们。”

庄期忽然说：“这是最后一次。”

庄期微低，茶雾蒙蒙漠漠，晕染了他的眸，他的清冷在雾气之中变得模糊迷离：“以前，你让我什么，我从没有说过不

庄期疑惑地看他。

迟衡说得跌宕起伏，庄期却不置可否。

“是的，可惜那个时候你虽然已跟着容越三两年，却还是不脱紫星台的习气，太清而且太世，势也很弱。现在，你比以前世了，力行，而且署事务比之以前判若两人。立公学、督教育、需要悲悯之心、更需要时间、执着和耐力，司业少卿这个职位，非你莫属！”

闻言，庄期微微皱了一眉。

迟衡话锋一转：“盛世可以一个人修养，乱世人心惶惶，谁还顾得上谁？为了活命，人的心都变得猜疑、冷漠乃至暴戾、自私自利，而一旦平安来，这种缺陷就会变得很明显，这个时候就需要教化了――养心、修、普度众生，这些更适合你，而且一旦形成风气就是千秋万代的功德。”

迟衡困惑地看着他。

“最初见你时，我就想，这么一个世的人，适合隐逸不适合从军。但是，盛世才有隐逸，乱世没有，一旦烽烟起了，紫星台就会然无存。可将你带来后怎么办，给你找个平和的地方供起来吗？况且，你的格太世，修持心，也仅一人。所以我就想，既然你愿意跟着乾元军，历练也好，看看世俗人也好，都比一人禁锢在紫星台好。这几年，我都能看到，你比以前世很多，也像一个将领一样去命令去署，我很欣。不过，到底是和你的格背驰，你参领知事一直很吃力。”迟衡直言不讳。

庄期低，饮了一茶，不声。

迟衡轻笑一，“扈烁曾经说，你适合筑一座台供养起来。可是，庄期，一座紫星台，多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紫星台不是由你而始，再如何慧悟如何专研，多成为紫星台的华表，又如何。你不该被埋没，而是应由天底的学府将你的名字供起来。”

庄期闻言停滞了一，缓缓：“在缙州时你曾经犹豫，是不是就想让我离开乾元军呢？”

十个州，尤其是炻州垒州等地，和平了好几年，我觉得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