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破荆不耐烦地拂手：“你吃祖业当然可以痴心练剑，不理红尘俗世，又怎么知芸芸众生的痛苦？我们不去争夺，就只能等着被人踩在脚了。”

恒素过来，恰好听了这话，笑说：“他夸过，施主修了一条石路让更多人向佛，功德无量，不过没让你听见罢了。”

“喔，原来是你！我们要去垒州你也一起去吗？明人不暗事，去的话就不要总是跟在背后，我后背发凉。你不用再担心了，他不会祸害青竹寺了。”岑破荆抢先说。

到半山腰，岑破荆总觉背后发凉，屡屡往山林里看过去：“这山没有猛兽吧？为什么觉背后有睛看着一样？”

燕行：“有事吗？”

恒素又：“迟衡施主能否再给贫僧砍些青竹？”

迟衡义不容辞，跑去青竹林里。二月，有些新竹长到一半，新绿新绿的，一茬一茬的更以往的青葱。为恒素挑了上好的竹砍，又快又卖力。恒素站在一旁，将竹片收拢好：“施主要走了么？不知几时能回来？”

迟衡不吭声。

迟衡连连摆手：“行行行不就是修了一条路吗，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也白吃白喝了一年。”

看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乌的重刀，迟衡慨。刀握手中，他反手一划，刀在夜空运风如啸，像沉郁已久的猛虎鞘一般。

树叶簌簌，一袭淡蓝拂。

燕行不语，走在最前边。

岑破荆的珠几乎跌来，转向迟衡：“这是人能到的不？这不是鬼吧？”即使迟衡见过他飞檐走，看到这形也难免惊讶。

迟衡默不作声。

“多谢施主为青竹寺……”

燕行微笑：“这是御气而行，只能走十来步罢了。”

迟衡忽然驻足，冲山林喊：“燕行！燕行！”

恒素：“方丈说得对，你不适合呆在寺院，一年里，我都没见你像今天这么笑过，也没听你说过那么多话。慈悲为怀，佛门中人本不该听从杀戮――这把刀是我救你时看到的，你拿回去吧，你既然不是佛门中人，就不受束缚了。”

他的确天赋异禀，守着祖业衣无忧，十二岁就击败了所有能见到的剑客，之后一个人苦心琢磨

恒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等我将事办完，得个一两年吧？”

如此，怎能不珍惜？

闻所未闻。

燕行却答非所问：“一将成名，万古枯朽。”

燕行：“我有练剑的天赋，御气而行也是练了许久的。”

岑破荆忽而讶然：“你走路能不沾地？不是鬼吧？嚓，还好有影！”可不是么，燕行蓝袍宽大罩着双，行之有侠气，但抬足间偶尔能看见，他的鞋并没有沾地，竟然如踩着空气一般。

，我在寺里任劳任怨，他都没夸过我一句。”

次日，山川晴光烂漫，迟衡别，也没有说太多。转弯，他见方丈和恒戒转了寺门，一个后背佝偻，一个微胖。而恒素和小栗站在原地，灰衣笼清瘦，目光恋恋不舍。迟衡知，再怎么说珍重，再怎么说再会，大多数人转之后也许就是一世，只有极少的人能相伴相随，缘少则散，缘多则聚，由不得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