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涨红了脸，低着，脚不安地在地上划着：“朗将、我就和你说几句，几句就行。”说罢，恳求似的瞅了一纪策，示意他帮自己说说话。

迟衡低声：“他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

见了迟衡，颜鸾冷言：“什么事明天再报！”

心中的愧疚翻而。迟衡沉默半天不语。

果然，旁边的纪策只是微扶，看到迟衡竟然还在，不由得嘴角一。

纪策着脑心，推开门，将颜鸾扶上床，一边顺推舟：

迟衡定：“很重要！”

“他能怎么说？临时接到的秘诏，第二天一大早就安排，哪有时间私来细说。而且，当面抗军命，是多大的罪，你知吗？别说你想升到中侯，就连个小小校尉位置都不定能保得住！你现在这个中侯，都是梁千烈、岑破荆说破嘴了，段敌、池亦悔私也求说，颜鸾看这事没闹大，就算了。”

迟衡更惊：“可是，朗将伤过石韦，他有敌意。”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脚步声，其中一人步履不是很稳，但也没醉到踉踉跄跄。看来，朗将今天喝得有节制，要不就是梁千烈段敌灌得手留。

“骆惊寒他们也得到信报，知皇帝旨，禁攻西南。所以那天石韦找颜鸾深谈，猜到颜鸾的用意，竟然主动请缨北牧城，颜鸾就同意了。”

纪策笑：“放心，这种家相托的事自然要万无一失，我和石韦也谈过。石韦的品值得信任——比你这半路撂担的可信——事缜密、为人机智、又对垒州熟悉，是不可多得的人选。而且，将石韦派去，更悄无声息，毕竟，谁也想不到颜鸾会将如此重要的事交付给才投诚的人。”

说不什么滋味。

纪策走后，迟衡没离开，静静地坐在颜鸾的门前等。

“站住！”纪策长叹，“颜鸾秘密派石韦去了，这种事怎么能等得起。”

纪策白了他一：“现在明白，黄花菜都凉了。你是不知那天颜鸾多生气，要不是我拦着，当天他就要冲到县丞府再给你添三十鞭。”

迟衡一惊：“石韦？”

纪策起：“这件事知的人越少越好，颜鸾的所有顾忌都在颜氏，若有一儿闪失，颜鸾得后悔终生。你呀，别总这么冲动，他的不容易，你一儿也不知。行了，赶紧回去，我得看看席散了没有，千万别又喝醉，我真怕了梁千烈喝酒的架势。”

本想着你办事沉稳可靠，没料到你还来这一，唉，走哪哪不省心！”纪策叹了一气，把书卷一拍，“我要是颜鸾，那天就直接把你乱棍打死算了！”

至少有一种是愧疚和后悔，迟衡才知，朗将对自己竟然是那么放心的——可被自己生生辜负了，脑海中闪过很多事。

“我去和朗将说：我愿意去北牧城。”

迟衡沉默。

“为你这破事，我白发都多了一把。好不容易这几天颜鸾气消了，跟你溜达一圈，昨晚回来又发脾气，你能消停一不？再这么折腾去，不把你发到矽州我得短命十年！”

纪策扶了扶额：“不是第一等要务，就明天再来吧，晚上能什么？”

迟衡半天说不话。